幼稚。
怀揣着这样幼稚的,对现实认知不清的思想,他不但反对一手将他捧到如今位置的父亲,且他绝不会是那些老狐狸的对手。
一位毕生强势的帝王,在他的晚年会害怕什么?
害怕反对。
害怕后继无人。
害怕一生事业皆被否定。
这三者,顾逸全中。
他的结局,可想而知。
此刻,在他当年入关前的禁地外,顾逸仿佛踏破了前世的自己,无数残酷往事掠上心头,纷至纭来。
他忽然觉得眼前再看不见,只觉日光白得晃眼,整个人向地上滑落,而身边的人立即接住了他。
接下来,便是大口大口吐血。
公冶扶苏当即立断,道:“必须立即为他散功。
再拖下去,只怕有性命之虞。”
又道:“我虽不知这化外之身的修行之法,却知修为必然与心境一体。
他此刻一再动情,真气倒卷乱走,反攻他自身脏腑经脉。
若功力散去,他虽会成为废人,但至少能保住性命无虞。”
烈长空急道:“他强撑着一直不肯散功,必是为了入别有洞天,以鬼谷密传,将功力全部传给少主。”
白莳便道:“事不宜迟,我们须立刻找到洞天门户,将少师与阿秋姑娘送进去。”
只是这一行人,本来是由顾逸带路,此刻他接近昏迷,其余人又怎知隐世宗的洞天门户在何处?
白莳却道:“无妨,我能找到。”
她闭目,伸手下指于地,口中念念有词。
须臾之间,山头瞬时阴暗不少,风云舒卷,草木惊动,众人竟似产生地陷山摇的幻觉,此处风景亦变得幽深迷离。
阿秋到此刻方知,顾逸说白莳在天工坊布阵擒她时,并未出全力,乃是真的。
片刻后,景物恢复寻常,阳光重又照耀山头,白莳睁开眼睛,双目闪着神异光彩,以手指道:“在那道瀑布之后。”
她手所指处,却是入谷时所见那一道白练也似的飞瀑。
到了此刻,飞瀑之前却现出了一道彩虹。
烈长空不由分说便道:“我送你们过去。
扶苏公子,劳烦你与白画师在此守护。”
这里是一处巨大的天然石阵。
烈长空只是顾逸仆役,却非道门中人,不能擅闯他宗门禁地,故此只将阿秋与顾逸送到洞天门口,却不再入内。
他望着阿秋,似想再鼓励她一二句,最终却只是轻拍她肩头,道:“保重。”
阿秋再不多言,背起顾逸,转身疾奔入内。
方一进入,她便感到一种极之精纯浑厚的灵息,弥漫于此处空间,令人顿生清新明亮、耳目一新之感。
勉强要命名的话,这便是“生之律动”
。
山洞中唯一线涌入的泉水,叮叮淙淙不绝,似蜿蜒指引着前进的方向,头顶亦隐有天光映射,并非完全与世隔绝。
她一直负着昏迷的顾逸,顺着泉水而行,直到进入石阵,她方才确信找到了地方。
这里四面八方,有八座天然生成的钟乳石柱,其上却又生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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