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秋安静地道:“这两样东西,都与女子的农作劳动有关,也与《白纻》所体现的社会生活风貌有关。
不过最重要的是,我希望最后一幕之中,由二位教习使用这两样工具,来充当舞台中心视点。”
她的眼神淡淡地扫过众人:“舞蹈表演,向来不用年华老去的舞者。
但舞者,从来不是一个人。
从前代的《白纻》,到此刻的我们;从少年入宫的红伎,到白渐生的教习;从民间踏车汲水、纺纱织布的民女,到曾母仪天下的皇后,这场表演,和每个人都相关。”
“它是过去的时代,也是当下正在进行的时代。
它会成为过去和未来里,每一个曾参与,见证,听说过的人,精神世界里永远的烙印和港湾。”
薛红碧和孙内人对视一眼,心中震撼尤深。
历代的舞台,从来只会留给青春焕的舞伎,以她们宫中数十年经验,从未有过中年后的舞者登台。
但薛红碧更有另一重感受。
她想到的是,黄朝安说过的那句:“难道是你们这两个年老色衰的教习在演出《白纻》吗?没有了你们,《白纻》就不能呈演了吗?”
如若阿秋的想法成为现实,那么她们二人自幕后走到台前,就是不可取代的。
前朝《白纻》舞头名担纲,大桓盛世最后的荣光。
除了她和孙辞,谁还能担得起如此厚重的历史感?
孙内人沉声道:“如是这般,我便要再请一个人出来了。”
薛红碧诧异道:“何人?”
她与孙内人自小同在舞部学艺,却从不知舞部之外,她还有什么认识的人。
孙内人道:“我只知这人是舞部上一代的前辈,曾于少时、青年时分别在棠梨西苑见过她二面,得她校正身形步法。
她亦应允过我,有事可以找她。
不过这么多年,也终究没有为自己的事找过她。”
“不过如今,舞部的规矩既要改变,我得去请问这位前辈是否可行。”
今夜的棠梨西苑月明星稀,其下逶迤而行着一线盈盈的灯火。
是舞伎们手中捧着的蜡烛。
她们在孙内人的带领下,沿着弯弯绕绕的石径,在参天古树的遮蔽下,走向一处荒草丛生的破败院落。
薛红碧手中捧着烛火,却依旧有些担心,道:“孙辞,棠梨苑一直都有宵禁,我们这般集体犯夜,怕是不妥。”
孙内人头也不回地道:“你可知道乐府棠梨苑,禁止夜行的宵禁从何而来?”
薛红碧道:“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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