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名字就被刻在木板上。
或许不是木板……
那材质,看起来就很廉价。
骨灰盒倒是很精致。
周平胡思乱想着,视线落在了脚尖前的地毯上。
他看到了一根酒红色的头。
他眼睛一斜,视线落在袖口上。
那根酒红色的头还在。
一天一夜了,那根头还在那里。
周平想起了张姝满头的乱。
那个不知道是黎家中的谁的女人拔了张姝不少头。
医院走廊里都有头。
还有那张白布上面……
那青灰色的死人脸……
黑白的遗照……
周平心里有些膈应。
他想起自己应该给妈妈打电话。
这才是他这一天来最纠结的事情。
表哥猝死,姨妈疯,姨夫不正常,那都只是麻烦而已。
他觉得累,但不会为他们伤心难过。
他想到他妈妈,才觉得伤心难过。
还有他外婆外公。
外婆外公从来没说过姨妈的坏话。
他们很想念她,很记挂没见过几面的外孙和女婿。
他们该有多伤心啊……
周平心里堵,掸掉了袖口的头,直接踢掉鞋子,脱了外套,用力躺在了床上。
明天吧。
明天再给妈妈打电话。
不,先给爸爸打电话。
这件事不能直接告诉妈妈。
要让她多少有个心理准备,身边得有个人能劝着。
咔哒。
洗手间的门被打开,又关上。
黎云换了一身睡衣出来。
他将衬衫、西裤挂好,才在床上躺下。
他身体笔挺地平躺在床上。
他用的那一套一次性床上用品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洁白无垢,但总会出一种细碎的摩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