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完东西,小男孩就出现了,笑嘻嘻地跟她道歉。
薄莉心里有事,没有跟他计较。
午餐是炖菜和土豆,非常难吃。
炖菜只放了一点点盐,散发着一股油腻的腥气。
唯一可以下咽的是土豆,但皮没有削干净。
薄莉吃得几乎要落下泪来。
午餐倒不是全无收获,至少她知道了小男孩叫约翰,以后他再偷懒,她就可以大声喝止他了。
跟早上一样,埃里克还是没有出现。
薄莉开始担心,他是不是出事了——万一他昨天只是回光返照,她该怎么逃离这里?
用完午餐,男人们去一旁抽烟,高谈阔论;女人们则收拾碗筷,缝补衣物。
还有几个人围在她登山包旁边,琢磨怎么打开。
经理也过去看了一眼。
不过他对登山包的兴趣不大,聊了两句,又离开了。
午后阳光驱散了浓雾,视野变得开阔起来。
薄莉这才想起,他们似乎扎营在沼泽附近,空气像浸水的毛巾一样潮湿,不远处有一条河,河水深不可测,绿得让人发怵,周围是嗡嗡盘旋的蚊群。
薄莉会游泳,但跳进这样的河里,无异于自杀。
而且,原主的日记提到过,附近有鳄鱼。
除此之外,营地还有两个出口,都有男人手持来-复枪看守,其中一个出口还设有马槽。
薄莉从来没有接触过马儿,不知道它们这么容易受惊,光是闻到陌生的气味,都会扬蹄惊叫。
所以,她要么在短时间内成为驯马高手,要么只能从另一个没有马槽的出口离开了。
太难了。
薄莉不是没有考虑过,像穿越小说里的主角一样,给经理几张现代歌单,提升一下自己在马戏团的地位。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经理不会把别人的胎儿制成标本,这里也没有烧死女巫的传统。
要知道,在十九世纪堕胎是违法的,经理却敢冒着被终身监禁的风险,展览未出世的胎儿。
薄莉很难不去猜测,他是否犯下过更重的罪过……比如,谋杀?
退一步说,就算她跟经理的交涉非常顺利,但除了把她和马戏团捆绑得更紧以外,没有任何用处。
她不知道这具身体的确切岁数,最多不超过十六岁。
一个十六岁的孩子,经理会尊重她,给她合理的分成和待遇吗?
显然不会。
薄莉思来想去,再度把目光投向埃里克的帐篷。
除了他,她好像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赌一把?
但很快,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到了晚上举行派对,埃里克还是没有出现。
他的帐篷也是黑的,没有透出丝毫光亮。
薄莉有些焦虑,但不敢表露出来。
相较于午餐,派对的食物堪称丰盛,有啤酒,果酒,馅饼,熏火腿,烤土豆,血肠和肉布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