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婴,年方三十出头,身高七尺,相貌平平,一副憨厚的长相,但才学却属实不错,估计寿德帝看着这样一张脸,实在是不忍心把探花的位置给他安上,这才给他提了提,与颜诀对调,不然这可能就是本朝长相最平庸的探花了吧?
苏子婴本是江南钱塘的考生,家中虽也殷实,可毕竟不如顾衡与颜诀这二人见过天家世面,他十几年苦读才赢得榜眼的荣耀,自是想光宗耀祖的夸官一场,但奈何另二位同仁却觉得这是件累赘活计?
难道是他没见过京城的繁华,低了眼界?这位颜大人还好说,听说对方是颜家嫡子,不屑于这游街,可这状元沈衡竟也舍得这份殊荣,说不要就不要了?他不就是姑苏沈家旁支一破落户吗?
他暗地里打量了两眼顾衡,只见对方龙章凤姿,一表人才,在阳光下闪耀的晃眼,对方的文章他也私下里也读过,确实不愧为状元之才,并不似那些个没脑子的所说的靠脸。
没想到这少年状元竟还是个低调的?看来是他固步自封,落于人后了,苏子婴调整了下心态,暗下决定今后在朝中行事,更要拘谨恭谦的好。
只因自己不想穿红挂绿,像个猴似的给人看笑话,还时不时要防备那些榜下捉婿戏码的顾衡,还不知道他稀里糊涂的就给人做了错误示范,顾二公子解下那一身的红绸冲颜诀道:“颜兄一会儿去哪?”
“回府吧,家里还有一摊事呢?”
说起这个,颜诀就头疼,面上不自觉的带上了一丝愁容,就因为他只中了榜眼,他父亲竟对他了好大的火,为此还训斥了半天母亲。
也不知父亲怎么好意思?他当年不也只中了二甲,有什么资格嫌弃中了探花的自己?
顾衡试探的轻声道:“家中可是出了什么事?”
颜诀这才回神,他在不知不觉中,竟挂脸了,他家的事,他都束手无策,别人更无从帮起了,但顾衡的这份心,他领了,颜诀讪笑了一下,说:“不是什么大事,沈兄不必担心。”
顾衡见对方不想多说,便也没有多问,只说:“有什么我能帮忙的,说一声便是。”
颜诀点了点头。
三人同时夸官,不打声招呼就走,实在是不礼貌,虽然几人还不算熟识,但顾衡和颜诀依然同苏子婴告了别。
苏子婴还没从感叹中醒过神来,便再次折服于两人的教养,为能和二人同朝为官很是高兴了一把。
人群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这支队伍,见新科状元走着走着便不动了,随后同礼官说了什么,连着榜眼探花三人一起摘了红绸子,随后礼官便散了。
胆大的意犹未尽的吼道:“大人,这就完了?不是还有两圈呢吗?我们还等着看状元郎呢?”
那礼官抻着嗓门喊道:“新科状元说了,天色不好,恐稍后有雨,怕百姓们淋着,都散了吧,啊……”
百姓们看着碧波如洗的湛蓝天空,那太阳明晃晃的挂在天下,连一丝儿云都没有,这他娘的哪里会儿有雨?这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呢吧?
莫不是哪位有权有势的官家小姐看上了新科状元,不让别人看了吧?
眼下既没钱也没势的顾星澜躲在人群中,看着顾衡鲜衣怒马,精神雀跃,神采飞扬的,竟出奇的好看。
她拍了两下自己的脸,喃喃道:“莫不是自己养大了的崽子?所以才会……嗯,一定是如何?”
她兀自作下结论。
当官的说有雨,那没有也是有,百姓们哪敢说个不字,只好悻悻然的散了,潘明朗从人群中挤过来,嘻嘻笑道:“诀弟这身可真好看。”
像是想起什么不得了的事,他凑到颜诀耳边又低声说了句什么,只见颜诀耳后腾的蔓上一层薄红,他推了潘明朗一下,负气的离开。
潘明朗不以为意,只笑嘻嘻的冲顾衡一拱手:“沈兄回见,我先走了。”
便马不停蹄的追着颜诀而去。
顾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