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凌清清嗓子,矜持道:“没什么。”
随即反问:“你又在想什么?”
燕舜呐呐半晌,憋出一句:“我在想,这安蕴林头散下来还怪好看的。”
“……”
安蕴秀并不知这一切,她被丫鬟领进府内,关上门才长舒了一口气。
事突然,她的情绪也是时上时下,及至眼下才有几分落地的踏实感。
房内备了热水,她却并不放心在这儿宽衣沐浴,只洗了把脸,将束胸束好后飞快套上新衣,在看到那条青碧带时才犹豫了下:宿凌方才到底有没有怀疑?
冠礼这套说辞当是合理,寻常人也决计想不到会有人女扮男装。
她在心里自我建设一番,暗道自己方才说了这样的事时有生,那得让他知道披头散于自己而言是常态才行。
打定主意,她故意没有束,只用带松松系着。
出门前还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坦荡。
这种事情,见多了便习惯了,也就不觉得可疑了,自己得多晃悠几圈让他们脱敏才行。
当下时节寒意尚未褪尽,院落中次第开着粉白的山茶,安蕴秀推门出来行走其中,只觉得清幽宁静,难以想象繁华京都还有这样的避世之所。
宿凌正坐在廊下,面前的小几上摆着一盏茶,梅香扑鼻,想来应是他所钟爱的梅山雪岭。
安蕴秀扫了一圈,不由得叹道:“殿下的日子真是惬意。”
她身着学子青衫,身形修长劲韧,随意地靠坐在长廊扶手上。
满头青丝随风轻舞,却又被带束着不得不妥帖地回到耳畔。
眼下姿态潇洒行为不拘,倒真有几分风流韵味。
宿凌收回目光,语气淡淡:“比不得安会元艳福齐天。”
“……”
其实事后想想,也不难猜出洪云韶出现的意图。
安蕴秀自是承担不起这份厚爱,此刻又被宿凌知道了,多少也有些难为情。
她轻咳一声:“那边情况如何了?”
“洪家千金受惊,行凶之人自然是被捉拿了。”
安蕴秀了然,心道有洪姑娘牵涉其中,洪家势必不会坐视不理,借势目的便也达成了。
至少,那位老者不会再悄无声息地消失。
“洪家抬举你,说不定会乐意替你做嫁衣,可你不是没这个意思吗?”
宿凌一眼就看出她在想什么:“你不要洪家给的脸面,又想借他们的势,天下怎会有这么好的事?一时投机所得,早晚都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安蕴秀想起了遇险的洪姑娘,若至亲女儿都只是可堪利用的棋子,自己自然占不了多少分量。
不由得点头附和:“你说得对。”
“那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喽。”
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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