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敛目,行至另一边坐到了大红酸枝木圈椅上,支着手半阖起眼,淡淡的药香支在下颚的指尖上传来。
安连奚洗完手看了眼薛时野,对方正闭着眼小憩,收回目光后他自顾去解衣服了,痒的地方可不止脖子,其他地方也不少。
抽去腰带,轻薄的外衫就褪了下来,被他丢到了软榻上,继而是里衣。
窸窸窣窣的声音连绵不断传入耳中。
薛时野垂在膝头的另一只手指节微动,缓缓屈了起来。
安连奚把里衣一掀,果然看到红色的小点几乎遍布他全身。
这么严重……
安连奚嘶了口气,手指抠了点药就涂了起来。
哪里痒就先往哪里涂,一边涂还在一边感叹古代人的智慧,中医实在是太伟大了——药膏甫一涂抹上去,痒意顿消不说,那种清凉感简直令人舒适。
安连奚禁不住喟叹一声。
许久,该涂抹的地方已经涂得差不多,轮到腿上时他有些犹豫,回头又望了眼薛时野。
后者依旧在闭目养神。
安连奚即刻收回视线,继续他的动作。
殊不知在他往后看去的一刹,察觉到有目光落到自己身上的薛时野就已睁开了眼。
大片的雪白映入眼帘,乌发遮挡,若隐若现。
薛时野:“……”
居然还没好吗。
好慢。
薛时野重新闭上了眼。
又过了好一会,才听到安连奚试探性地喊了他一声。
薛时野眼睫一动,再度睁眼看去。
安连奚只披了件外衫罩在前胸,后背依旧衤果露在在,“后背……我抹不到。”
薛时野:“……嗯。”
安连奚往前挪了挪,“那、”
不待他说完,薛时野已道:“过来。”
安连奚眸光微亮,“谢谢谢谢。”
薛时野听到他雀跃的声音,看他脸上带着惊喜的笑容,哑然。
看来他是真没想过,自己为什么会在这等他上药。
真是……
笨蛋。
纵是这般想,薛时野眼底亦不由显出几分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