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困人饥日已高,市南门外泥中歇。
翩翩两骑来是谁?黄衣使者白衫儿。
手把文书口称敕,回车叱牛牵向北。
一车炭,千余斤,宫使驱将惜不得。
半匹红纱一丈绫,系向牛头充炭直。”
文钟三响,诗成鸣州。
这诗一出,众人都沉默了。
不是因为这诗的品级,而是因为诗中百姓的困状。
“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
韩江河低低冷笑一声:“好一个衣单愿天寒,朝廷衮衮诸公,怕是都只顾自己的肚子吧?”
“他们只顾自己的肚子还好,怕是他们肚子里装的都是民脂民膏啊。”
李若岚长叹一声。
曾经
唉不提也罢。
“不应该吧,当朝圣上也算是个明君,宫里采买的太监,不敢这么猖狂吧?”
马天晴疑惑的看向林草,问道:“草,你这诗是实写,还是用比兴手法?”
听到这些话,林草目瞪口呆。
他只是抄一诗,这些人都能这么解读?
还采买太监,他见都没见过好吗。
“其实。
这诗的后面用的是比兴手法。”
林草想了想,还是说道:“卖炭翁,的确是存在,生活也的确艰难到活不下去。
不过,‘翩翩两骑来是谁?黄衣使者白衫儿’后面的句子,我用的是比兴手法,形容当地昏暗的官场。
我并没有见过采买的太监。”
林草顿了顿,又补充了这一句:“当然,宫里的太监,也未必不是。”
别看草头军的饷银很多,就以为这个世界的百姓生活水平高。
草头军的军饷,是他足额放。
其他士卒,这和平年间,能拿到三分之一就不错了。
若是说士卒家属还能凑合过,其他底层百姓,就是生活难以为继了。
当初他去白浪县的烧炭山时,见到的情景让他差点暴走。
卖炭翁一个个枯瘦如柴,嚼着草皮喝着清水粥。
就这样,卖炭翁烧出来的碳,还被那些官吏地主豪绅的仆人压价甚至抢夺。
卖炭翁,虽然是比兴,但现实更加残酷。
百姓生活,更加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