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别说这些话了,这是后话……这剩子娘咋还不来,这懒婆娘,听见有吃的时候比谁都快,干点正经事就磨磨蹭蹭的!”
秀满家的急道,从郝蛋手里拿了那鸡出去,让那鸡朝着隔壁那一人高的土墙叫唤了几句,就听见另外一个尖细的声音响了起来。
“哟,于家嫂子,你咋舍得将你家的大公鸡抱出来了?真舍得吃?”
从隔壁过来一个身材娇小的妇人,手上拿着一块红包袱,成色虽然不新,可是颜色很是鲜艳,红得耀人的眼睛。
“吃啥,这鸡是跟冷家小姐拜堂的!
呀,剩子娘,真别说,你还真能找着块红布,没当了?”
秀满家的一瞧那身大红衣裳眼睛都直了。
现在村里的光景,又是瘟疫又是天旱的,地里的庄稼早就死了,村里人都饿了半年了,先前大家为了活命,将能卖的全都卖了,想不到这剩子娘不声不响地还能拿出这好东西来。
“这是我娘给我的陪嫁,饿死也不能当的,想不到今日派上用场了!”
剩子娘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冷萍,叹口气,“你说这是造什么孽,好好的一个冷家小姐沦落到这地步,冷家二老爷对咱们村里的人一向不错,我想着,不能让冷家小姐就这么嫁了,怎么也有件红衣裳不是?”
郝氏感激地又哭了起来,作势就要给剩子娘磕头,剩子娘哪里肯,两人拉扯了半天,在秀满家的一声大喊下,这才分开,赶紧上前给萍子披上。
“我不成亲……”
趁着郝氏给她披包袱的空儿,冷萍终于使足了力气出声抗议道。
这会儿她头也疼,肚子也饿,再加上方才又磕了一下,脑袋一直晕着,丫的,不会是脑震荡了吧?
“你看看,这孩子都被磕糊涂了!”
耳边传来郝氏叹气的声音。
被人摆弄的披上那红包袱皮,冷萍倒觉着暖和了许多,可惜有满腹的话却吐不出。
“恭喜郝家嫂子,贺喜郝家嫂子了!”
这会儿,门外又有人声传来,吵吵杂杂的,听着还不老少人。
“这是……”
郝氏迎了出去,一见村里的父老乡亲都来了,顿时一愣。
“怎么说也是成亲,是大事儿,咱们住在一个村里,虽说如今大家家里都困难,可是这礼数是不能少的!
郝家嫂子,这是俺家剩下的唯一一把小麦了,你别嫌弃!”
“这是俺家的,两颗蒜头,这东西好,有个伤风感冒的,吃它准好!”
“妹子,这是俺家的一只碗,是应该送一对的,没法子,家里就两个碗,好歹家里的娃还要喝口水啥的!”
“这是……”
一会儿,郝氏的手里就堆了一堆的东西,一把麦子两头蒜的,虽说不值钱,可是在这会儿,却全都是救命的。
“大娘大爷,哥哥嫂子么,这咋好意思呢,我知道你们家里也不富裕,这东西都是强拿出来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