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黄琬满面掩不住的欣喜,“我闻尔等已苦练月余,嗯……今日操练至此即止,晡食加餐一头猪!”
大兄弟们很高兴,围着厨子和精心挑选的猪叽叽喳喳;谈道笙也很高兴,捧着领导亲自买来的甜糕吃得正欢;黄琬也很高兴,他以一种很慈爱的眼神看着自己选中的千里驹进食——然后千里驹她就吃不下去了!
“怎么不吃了?”
领导关怀备至,谈道笙就很不适应,她将眼睛从甜糕上移开,“我吃好了。”
“这糕滋味如何?”
甜软轻盈,入口即化,谈道笙默默回味一下,眼睛又不受控制地飘回去,“甚好,甚好。”
“嗯,”
黄琬亦看过去,“汝可知长社有一户人家最善做糕?他家的糕细腻绵软,比之滋味更甚。”
滋味更甚……谈道笙喉头滚动几下。
“然近些时日长社盗贼肆虐,不知此家糕坊尚存否?”
……懂了。
所以你们这些领导干部说话一定要如此委婉吗!
由于高层社会搞知识垄断,大多出身底层的士兵们文化水平就很有限,能分清东南西北已经算很不错的了,能写出自己的姓名那就更厉害了,若是再多识得几个字,给乡里乡亲念念朝廷布告,那直接就是文曲星转世呀!
——因此同士兵们说话是不能像领导一样委婉的。
号角吹响,吃饱喝足正待进帐歇息的一百名大兄弟闻声迅集结,谈道笙在中译中后顺利将领导指示传达到位:
盗贼们又跑到长社兴风作浪了——
咱们能忍吗?不能!
咱们能不管吗?不能!
咱们能看着老乡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而无动于衷吗?那绝对不能够!
为了甜糕(划掉),为了老乡!
拔营起寨!
直指长社!
当然了,阵前动员是必要的,给大兄弟们三令五申行军中的种种规矩和军法也是有必要的,其中包括但不限于:不许掉队偷溜私自行动;不许随地大小便;不许喝生水;行军途中不许解甲;不许说小话;现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不许大呼小叫扰乱军心等等。
规矩多如牛毛,但谈道笙坚信每一条奇葩规矩的存在必定伴随着一件奇葩故事,因此大家也不要问为什么,乖乖遵从就好了。
……但若是人人皆能自觉遵从,想必军法官也不必费力制定这么多规矩了。
一道带着劲风的鞭子抽打在路边野草丛中,鲜嫩的花瓣瞬间零落成泥碾作尘,原本蹲在野花旁醉心欣赏的小兵如梦初醒,忙忙站起身,他小声又怯懦地开口唤一声“将军”
。
谈道笙冷言斥责,“若有再犯,抽的可就不是花了。
还不快跟上!”
文艺青年连忙回归队伍,接着又有刺头冒出——什么东西从她眼前一闪而过,谈道笙定睛看去,又立马将目光收回,“王二!
谁准你在此处便溺的?!”
王二浑身一抖,急忙将裤带子束紧,“将军,人有三急不容不溺啊!”
“……赶紧给我回去!”
最令她头痛的倒还不是这些。
行军本就艰辛,加之眼下炎夏将近,骄阳似火,虽说尚且没有如现代社会那般酷热,然而士兵们重甲加身,里一层外一层穿得严严实实,也够使人烦心的了。
因此有几个小兵便悄悄解甲,以求能够吹吹风透透气息息汗——若是能够喝些清冽的溪水,或者痛痛快快洗个冷水澡,那就更好了!
可惜他们的将军专程在河边设了监管之人,稍微靠近两步就要被呵斥……唉,小兵们叹口气,将目光从微波粼粼的河面上收回。
忽有浓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