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五娘打趣中,此致与敬礼已然笑的整个身子都在颤抖,而鲁婆子也被打趣的噗嗤一声笑出来,之后又嗔怪的瞧了满脸促狭的五娘,一时间,觉着五娘想的开也好,这庶女终归是要在嫡母手下讨生活的,想开些总比终日愁眉苦脸要强的多,也罢,今后她自个儿也得努力想开些,没得忧愁累的姑娘自苦。
想通了这些个,鲁婆子也就不再杞人忧天,笑着摇了摇头,便出去端了花茶来给五娘漱口。
五娘这边主仆几人其乐融融之际,卯时不到就到了福寿院给大太太请安的四娘,已然被四太太拉着手嘘寒温暖了一通。
瞧着四娘双颊红润,眉眼染笑,丝毫不见嫁人的焦躁与不安,大太太也便暗暗放了放心,转头便瞧见一早得了吩咐的王婆子以及两个大丫鬟,每人手里捧了两个檀木匣子站到了三步开外,朝她们三人使了个把匣子搁在小几上的眼色,也便瞧着四娘笑的更是和煦了几分。
“这些年,我一直随你父亲在外赴任,对你们兄妹几个便就少了些看顾,便是你的婚事也全权交由了你祖母做主,一应婚事琐碎也都托给了你四叔四婶,的的确确没有尽到教养子女之责。”
听到大太太一开口便是自责,四娘立时就反握住大太太的手,并目光坚定的对上大太太略染愧疚的视线
“母亲这些年随父亲外任,也是诸多辛苦,便是沈家子弟在京城一应事,哪个进京科举了,哪个进京脱父亲寻关系了,哪个又去京城游历了,单单是这些个事,就少不得母亲操劳,还有京城那些个夫人太太贵人们的人情来往,更是离不得母亲。”
顿了顿,四娘暗暗舒了口气,又瞧大太太欣慰似的的目光,柔柔的笼在自个儿身上,四娘顿觉心底一股子热流涌动,便也就生出了十万份的底气继续说下去。
“更何论,母亲每每年节,都给我们这些在金陵的子女乃至几房子侄,送了好些好东西,其间的心意,女儿又岂会不知。”
瞧着四娘说话温温柔柔,却有理有据,又进退有度,大太太暗暗点了点头后,便笑着拉过四娘的手,又起身,随意指着桌上的六个匣子,侧眸对四娘道
“还有一个多月,你便要嫁去梅家了,公中以及咱们小长房的陪嫁都是有定例的,我也不破那些个例。”
眼中的笑意越浓了些,才继续往下道
“不过,私底下我再贴补你些个。”
瞧四娘挣脱自个儿的手,满面羞臊的要推辞,大太太却笑着朝她摆了摆手,按住了四娘的话头后,继续往下道
“你的两个姐姐以及几个兄长,私底下,我都有补贴,你又是咱们这房最小的姑娘,下头也只一个七哥儿要办喜事了,所以,你万莫要同我推拒。”
一袭话轻轻缓缓,却说的四娘开口推拒也不是,接受了这些个匣子的贴补物什,心里头却又觉着不安,不过,那些子不安,立时就被大太太接下来的言语击了个稀碎。
“又道是,长辈赐不可辞,我是你母亲,我给你的东西,你便心安理得的拿着,至于压箱的东西,我也一早准备好了,总归咱们女子出嫁,一辈子拢共一遭,以后在婆家的腰杆子硬不硬,不单单是瞧娘家靠不靠的住,自个儿手里呀,总得多攒些东西才是好的。”
大太太瞧着四娘张了张嘴,欲说还休的一副羞涩模样,好笑的摇了摇头,便径自打开手边最近的匣子,立时就瞧见里头一整套的祖母绿头面。
“这套祖母绿头面是十几年前回太原省亲,你大舅母所赠,成色倒是上等,日后待梅六郎高中,你做了官太太,也好戴起来,方不失了官太太威风与体面。”
提及梅家六郎,四娘总归是含羞带怯的,一时间,面上便越的红的似滴血了,而大太太却未停,又拿手指,指了另外三个匣子,却也不打开,只开口拉着四娘的手,含了满满的笑意,一边抚着四娘的红透了的脸颊一边爱怜的道
“那三个匣子,一个是至宝斋最新的攒金头面,一个是红宝石头面,还有一个是蓝宝石头面。”
“另外两个匣子,一个是京城才出的琉璃珠钗以及脂粉铺子的胭脂,倒不是什么名贵东西,不过讨了个新奇,待你嫁去了梅家,拿去赏了梅家的奴儿,倒是正好,指不定还能收服几个管事的,也不至于去了梅家两眼一抹黑。”
四娘本是羞的恨不能把脑袋垂到胸口才好,但,听到大太太提点自个儿成婚后收服人的手段,还为此准备了两匣子京城来的新鲜物什,说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四娘立时就自心底涌起一股子热流来。
她就知道,她的嫡母,是天底下最高的嫡母。
大太太却未有所觉,只拉着四娘的手亲亲密密的道
“另一个匣子则是一千两的银票,你留着私用。”
老三房庶女出嫁,公中给的份例也不过八百两,可见大太太私底下贴补的这一千两银钱,是怎般的真心实意了。
至于嫁妆几何,就看各个房头自家的家底子以及当家主母宽厚不宽厚了。
而大老爷官至户部左侍郎,身份摆在那儿,大太太又是真个儿宽厚的,便是四娘一个庶女出嫁,也照着五千两的银钱置办了十八抬的嫁妆,再加之男方的十八抬嫁妆,拢共三十六抬嫁妆,且每一抬嫁妆都满满当当的插不进手。
如四娘此般的庶女身份,嫁妆如此丰厚,且大太太私底下贴补了一千两银钱不算,还有四套便是阁老夫人穿戴都不显寒酸的头面饰,更还有一匣子可以笼络梅家奴仆的新鲜小物什,如此这般,如何不教四娘感动。
瞧四娘已然感动的眼眶泛红,眼中更是泪光闪闪,大太太只笑拉着四娘的手,更是放软声音娓娓道来
“这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