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言烦躁拧眉,头疼地看了眼后面空出来的床榻。
她还是没理,继续给雪之初处理伤势,心里却开始后悔,雪之初的伤确实没他重,这里这么多鸩行的元婴修士,她操心什么呢?
她的徒弟已经不需要她了,她已经不是他的谁了。
暮言霍然起身,把东西交给宿未白便转身离去,边往外走边撕了张南晏的传召符,附带传音低吼道:“滚回来!”
她烦得很,走路带起风来,但是这种感觉又很熟悉……她的心忽然乱了,就像曾经哄徒弟一样。
这里的人都是第一次见辛淮岚火,个个屏气闪到一旁,生怕被牵累进去受罚。
黄昏笼罩的海岸,南晏恢复的法力不多,刚够飞到传送阵,传送到岸边又埋头走了很远,终于连力气也耗尽,坐在礁石上歇息。
传召符须臾而至,南晏心里紧,下意识以为她有事情需要自己,听到后面紧跟着的一句怒吼,又阴着脸靠回礁石。
他还在气头上,不想理她。
“嫌命长?”
暮言找到他时,礁石下的海岸已被血染红。
她抄着胳膊站在岸上,不信他不回头。
听到身后的声音,南晏紧拧的眉头瞬间舒开,她居然会来找他。
“死不了,忍着。”
想起刚才她跟自己说的话,他就生气,咬着牙原话奉还。
暮言皱皱眉,还跟她阴阳怪气。
说起来还是她的不对,她叹口气,登上礁石过去。
听到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南晏佯装生气,强行把嘴角掰下去,却又按捺不住地回头,“怎么找到我的?”
“找你还不容易?”
暮言走到他身后,瞥他一眼,蹲下塞颗丹药进他嘴里,问,“还能自己走吗?”
这会功夫南晏的法力已恢复了一点,带她飞回去绰绰有余。
他点点头,站起身,结果失血过多起猛了,顿时头重脚轻地栽倒下去,一头跌在一个软软的充满药香的地方。
缓了一会儿,南晏昏花的双眼终于看清眼前景象,才现自己竟然倚在暮言的身上,面前如雪的白被他的血渍玷污一块。
他慌张起身,后退两步。
暮言手疾眼快地抓住又差点仰进海里的南晏,见他磨蹭不飞,不耐烦地取出两张高阶飞行符箓撕掉。
两人落在山顶结界外,暮言扶着南晏进去,挑了间最近的房间将他放下,拿来药箱工具干净利落地施治。
南晏躺在榻上,盯着她头顶那片黑红血渍,上下左右飞快地在眼前晃动。
他好几次想开口和她说说话,看她忙得脚不沾地,又忍了下去。
海上瑰丽的黄昏渐渐昏暗,月光倾洒满庭。
按暮言的要求,浑身缠满绷带的南晏打坐运化了最后一颗丹药,才敢下床出去。
院里草虫啾啾,夜风吹乱枝头月影,暮言刚歇下来,坐在亭子里撑头望着远方,打着哈欠。
南晏一步步靠近她,欢喜又忐忑。
“先生,我……把你头弄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