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麟在巷口招呼道:“这边这边。
快往这儿跑!”
“眼熟,”
信孝拿着茄子边奔边望,惑觑道,“此情此景似曾相识。
他为什么非要往小巷那边跑?”
“因为,”
有乐摇着纸扇说道,“想是冲着巷里有个体态丰腴的大婶在内。
宗滴这厮贼心不死……”
长利飞奔而至,顾不上擦汗,憨笑道:“你们怎么没叫上我就先跑?若非机敏,差一点儿被捉去当太监了。
刚才我看大家都高兴,也跟着高兴,哪料说着说着就要拉我去净身,真是险过剃头!”
有乐拉着信雄,在路边扇风,亦自称幸不已:“还好大家机灵,都没进宫。”
模样娇俏的小家伙问道:“倘若有幸进得宫里,从此吃喝不愁,为何要跑?”
有乐跩起嘴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这个虎皮帽的小子很可爱,”
前边冒出追近的兵士,伸手一指,在人群中挤着说道,“那几个胆小鬼跑得快,一时难追,不如捉他去参加遴选……”
虎头虎脑的小子一巴掌打翻兵士,跑到我身后,又踢路边几个瓮儿出去,砸得人群里叫苦不迭。
随即拉我躲到巷墙后,牵起我的衣袖揩着汗,咕哝道:“人长得帅没办法,那些拜占廷人急着要拉我去参加什么‘海选’?”
我浅抿笑涡的说道:“公公,他们要拉你去当公公……”
虎头虎脑的小子没等听完就懊恼道:“又这样叫,‘公’你的头!”
长利惊犹未定的说道:“捉人去阉是一种不好的行为,我们那边好像没有。”
有个蹲在路旁摆出奇怪姿势扮乞丐讨食的白头巾黑脸家伙接茬儿道:“我们印度那边也有,叫‘阉人’。
就是因为不想被阉,我宁愿跑出来卖艺。”
信孝闻茄而觑,随手掏银抛落,问道:“卖什么艺,你不是在这儿要饭吗?”
白头巾黑脸家伙接住抛来的银子,依然摆着古怪姿势说道:“我能持久摆这个双腿从不同角度搁头颈上的姿态就是艺。”
信孝摇头说道:“算什么稀奇呀?我有个小妾也会这招,她是练瑜伽的。
不过我从来不稀罕这些。
随便她摆再久,我也不看……”
“各人的追求不一样,”
路边有个讨饭的伤残老兵伸着破盔,坐在旧甲胄上苦笑道,“真能进宫去当太监也蛮好,别以为他们忽悠人去阉,我们这边都是买卖人,要给钱才做事。
有失有得,谁也没白拿。
倘能有幸进宫当差,比起我这样儿的,日子不知好到哪里去。
就算当不上宫里的大总管,过得也不赖。”
有乐摇着折扇,走过去掏些碎银搁在伸来的破盔里,随即啧然道:“你都快混不到饭了,当然这样说。”
长利和信照他们鱼贯而至,排队走过,掏东西搁进破盔内,信雄也跟在后边,拿出一把散钱,往破盔中撒进,信孝伸头一看,笑道:“压岁钱就剩这些了?”
拈出一枚元宝,往信雄面前晃过,放入破头盔里。
我看见了,也掏金叶子,虎头虎脑的小子连忙按手拦住,问道:“他们为什么这样呀?”
宗麟低哼道:“听说信长家那些小孩从来都这样。
每次看见路边有残疾人或者乞丐,他们家的人就会自动排队,依次给钱给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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