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邹一笑道“您又开玩笑了,将军,什么曾经以为呢您一直是天子的人,您是天下人,将军。”
翌日,嵩县为两人备齐了马车,雍军副将亲自来送。
“殿下,恕我直言,玉璧关局势不定,您这又是去哪儿”
那副将显然不明白,耿曙为什么会毫无来由地决定,突然就这么走了。
姜恒坐在车前,怀里抱着海东青,短短一天有余,他已经开始喜欢上这鹰了,得它不得了。
海东青脾气凶戾,待姜恒却是百依百顺,竟愿意被他抓来,随便折腾,揉脑袋掰爪子,扯翅膀捏喙,从不生气。
就像耿曙一般。
姜恒没事时就喜欢抱着它摸个不停或是逗它玩,三不五时还亲亲它,同时理解了耿曙为什么也喜欢抱着自己,就像小动物之间,予以对方简单直白的亲昵,表达自己的心意,半点不难为情。
这种亲昵,确实能让人心情变得很好、很幸福。
耿曙也不那守将,递出一封信,说“到明年二月开春,若我还是没回来,你就将信拆了,按着信上说的办。”
信里是姜恒思考了一夜,根据推演留下的后手布置,如果他们没能顺利解决代国之危,宋邹将亲自前往郢都,长江下游的江州城,游说郢王与太子,朝代国用兵。
届时嵩县的驻军,将奇袭梁国首都安阳,逼梁国撤军,联军只剩郑国。
再接下来,就汁琮自己的造化了,但料想能带出耿曙这等良将,摒去刺杀的意外,汁琮对付个把太子灵还是没问题的。
“你太像爹了。”
姜恒说。
耿曙赶车,与姜恒作商人打扮,姜恒一身华服,裹襟锦袄,鬓角垂绦,上佩一枚夜明珠,袍襟上绣了金线白虎纹,怀里抱着四处张望的海东青。
耿曙则依旧一袭朴素的黑武服,袍上绣了暗纹,左肩佩一皮护肩,供海东青所停之用。
“你又没见过爹,”
耿曙说,“我也没有蒙眼。”
姜恒说“既然姜太后说了,你就一定像。”
耿曙答道“没有几个人见过他,尤其他的眉眼,你放心罢,不会被出来的。”
耿曙有时都惊讶于自己,居然能这么耐烦,曾经在雍都的深宫,他连答太子泷半句话都懒得开口,但面对姜恒时,他总希望姜恒再多说几句,仿佛他的声音就是人间最美好的天籁,听到时,心里就开满了漫山遍野的花儿,有时还恨不得多逗逗他,奈何自己向来嘴拙。
姜恒说“我得给你改一改长相。”
“在我脸上砍一刀么”
耿曙说。
“砍你做什么”
姜恒说,继而挪到车夫位旁,让海东青自己飞出去活动,打开那匣子,调开颜料。
“哦,”
耿曙终于知道了,说,“易容,还以为你喜欢画画儿。
我只想替你受点罪,让你捅我一剑,留个疤,哥哥心里便受用了。”
耿曙放缰,任凭拉车的马儿慢慢走着,冬天的暖阳中,姜恒用笔在耿曙嘴角上轻轻地描了几下,喃喃道“别瞎说,你这么好,还是安全起见。”
“哪儿学的”
耿曙问。
姜恒低头,蘸笔,带着笑意说道“师父教的。”
耿曙说“你师父教了你不少。”
姜恒答道“是啊。”
耿曙忽然有点酸溜溜的,问“女孩儿么”
姜恒答道“你不是知道么明知故问,罗宣啊,男的。
可没教我怎么讨女孩儿喜欢。”
耿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