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月瑢长叹一声:“她是贺兰弋的膀臂,是他的利爪。
放她回去就是放虎归山,于我们不利,这是其一。
她绞杀西境使团,灭老师满门,此仇太子不可能不报,这是其二。”
“其三,西境接壤北域,西境使团入澧是北域大营全权负责,贺兰弋派她杀光使团,还妄图嫁祸北澧,这是对岘王军权的挑衅。
你也了解他,他的性格怎么可能会给元凶活路?”
眉头皱起,沈雪环呼吸渐渐急促。
是啊,不杀元凶,李壑陵上不能给朝廷交代,下不能给百姓交代,内无法给太子交代,外无法给西境交代。
杀一个人就能全所有事,他不可能不杀。
假如立场调换,她也会这么做。
“不杀她,难道让岘王这个三军主帅,拿自己祭天下吗?”
沈月瑢道。
沈雪环忽然捂住脑袋,眼前白光一片,星星点点像雪花,白光转瞬变红,粘稠、腥臭。
红光里,她身下锦褥变成沙地,空无一物的手中多了把斩马刀,刀光里,一地尸首横七竖八躺着,她还在微微喘息,好像刚经历过激烈的战斗。
脚下被披风盖起一个隆包,她知道是那个三岁孩子的尸体。
披风也是她的,漂亮的蓝底金纹带着雪白貂毛,是睿辰宫特有的样式。
忽然,刀身一颤,隆起越起越高,华贵披风落地,血淋淋的眼珠死死盯着她看。
尸体咧嘴一笑,血稠的口腔吐出一根舌头。
“别过来!”
她忽然后退,眼神空白,盯着角落喃喃自语,“我没杀过他们,一定不是我,我真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