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振带着元川乌去到京郊地牢的时候,元清正已经玩得累了,坐在一张太师椅上喝着茶,跟陈以绝说着回去买些什么吃的哄严氏开心。
地上一滴血也没有,甚至比往日里的囚室都要干净。
元振向来知道这个女儿的,虽说淘气,但是真要回府的时候,比谁都爱干净,总有些洁癖在身上的。
只近年来有些古怪,偶尔几次现她也不怎么像往日里的女儿了。
不爱吃的东西也会下意识塞进嘴里,身上弄脏了也不再像小时候那般一惊一乍、大惊小怪的,非要弄干净了才回自己院子。
“爹爹!”
元清正个头到如今也不高,堪堪一米六的身高也不过元振肩膀下的位置,猛地扑到了他怀里。
“爹爹!
吴叔说,是王家人让他这么干的!
你看尧尧是不是很棒呀!”
元振听得元清正的话,下意识往吴祥贵的囚室看去,只是那吴祥贵仍然如自己离开时那般模样,估计一根头都没掉。
反而是另外两个人,缩在地牢角落里,已经互相抱着瑟瑟抖,甚至失了禁,半句话也说不出了,面上抽搐着,眼睛里生理性地往外不断涌出眼泪。
“尧尧,你如何问出来的?”
元振担忧地问道,他怕的是女儿亲自动手了,便上下扫了一眼元清正的身上,又拽着她的袖角翻开她的手看了看。
女儿的手掌带着一层薄薄的死茧,并无什么用力过后才会出现的痕迹。
“就问了一下吴叔的儿子,这小吴哥哥为人甚好,于我说了好多,都是王家人教他……”
元清正说着说着,回过头看着元振身后的元川乌,面上笑容更深了几分。
“教他如何欺骗吴叔,出卖当今我燕国的镇北大将军元振的。”
“二姐,虽说这人是疑似内贼,到底不曾定了罪名,供出的幕后主使也未经查证,你怎么动用了私刑?”
十二岁的元川乌,眼中尽是成人的精明和算计,只面上做得无知和刚直,似乎只是为了一个父亲麾下的将领打抱不平。
“来,你于大少爷说说,我是如何让他们开的口?可不许添油加醋,只实话实说便是了。”
元清正离开元振的怀抱,如往常那般捏了捏元川乌尚带几分丰腴的面颊,对着一旁的狱卒招了招手。
“姑娘……姑娘只是让这吴东选,要吴祥贵死,还是他死。
吴东选了自己活,姑娘见吴祥贵难过,便用药洗了吴东腿上的镂身,吴祥贵便想杀死这吴东和女人……”
狱卒斟酌着话语说道,其实元清正还把吴东丢到冰缸上足足两刻钟,又命人往吴东嘴里塞了颗就地寻的老鼠屎,骗吴东说是毒药,生吓得吴东把王家人指使自己假装吴祥贵的儿子的真相抖落出来。
元清正又用了陈以绝珍藏的避行水,泼在那胎记上就会消失小半个时辰,跟伪造的镂身被洗去一样。
陈以绝身上,总有许多好用的东西。
元清正现之后,倒是用的得心应手。
此时陈以绝已经带人去王家暗桩布桩了,元川乌咬牙,只是对元振又行了一礼,弓着身子义正言辞道:“父亲,二姐到底也是吴叔看着长大的,此举甚为不妥,我们也不知道是不是吴叔伤心过甚,因而胡言乱语,此番言语也不可信呐!”
“朱菽,阿姐问你,可知当时爹爹若未现这军中被藏好的密信,整个元家会遭遇什么?”
元清正站直了身体,双手拢在腹前,端庄的气质便显露出来,美丽的容貌在阴湿的地牢里也十分夺目,像暗夜里的圆月,清冷高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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