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宋老夫人就把管家权交给了小顾氏,做她逍遥自在的老封君。
不过后宅的事鲜少有她老人家不知道的。
沉香院里的事也不例外,朱嬷嬷轻轻地打着扇子,小心翼翼觑着宋老夫人冷然的面庞。
真不是她偏心,而是二夫人二姑娘过了,让六姑娘向窦夫人道歉,亏她们想的出来。
“暖暖呢”
珍珠缓声道“六姑娘带着十少爷在降舒院里画画。”
宋老夫人露出个笑影,这姐弟倒是玩得来。
笑着笑着宋老夫人的嘴角又沉了下去,问朱嬷嬷,“教养嬷嬷那事如何了”
这话里所指的教养嬷嬷与寻常府里那些嬷嬷不同,多是大家女眷出身。
这世道,便是世家也能在眨眼之间倾覆,便有一些侥幸活下来的女眷做了教养嬷嬷。
其中一些人的本事做世家冢妇都绰绰有余,更何况是教姑娘。
所以这些嬷嬷十分抢手,尤其是在寒门中极受追捧,就是世家也是乐意在家里供奉一位的。
宋老夫人就中了一位谢嬷嬷,替宋嘉卉中的。
她对林氏已经彻底失望,连说都懒得说她了,从来都是这样的,积极认错,死不悔改
除非宋嘉卉捅出个大篓子,林氏才有可能醒悟,可到时候也晚了。
总是宋家的血脉,她哪能坐视不理。
她自个儿是没这精力,也不想管教宋嘉卉,这不就想到了教养嬷嬷。
朱嬷嬷道“六月底送赵大姑娘出阁后,人就能过来了。”
很多教养嬷嬷都不愿意陪着姑娘去夫家,糟心事太多了。
宋老夫人点了点头,又吩咐珍珠拿了一对血玉手镯送到降舒院,谁养的孩子谁心疼。
宋嘉禾不是林氏亲手养大的,所以她林氏不心疼,为了哄她自个儿养的大女儿,就作践她养的。
越想越是窝火,宋老夫人冷着脸道,“我最近晚上睡觉老是心悸,让二夫人替我在佛前抄十卷金刚经。”
比起宋嘉卉,宋老夫人更恼林氏,要她是个脑子清楚的,一母同胞的姐妹哪至于闹成这样,连堂姐妹都不如。
且说林氏,正忐忑不安之间朱嬷嬷就来了,轻飘飘地传了宋老夫人的话。
林氏哪不知道到底让婆婆给知道了,林氏自知理亏,不敢有怨言,还松了一口气,比起被婆婆叫过去训斥她宁愿抄经。
宋嘉卉却是气得哇哇大叫,她之前就积了一肚子火,现下压都压不住,喷薄而出,“肯定是宋嘉禾这个白眼狼去告状了,她怎么能这么不孝,竟然拿祖母压娘您。”
这会儿她选择性的忘了自己针眼大的事都要告诉林氏,更忘了自己多少次拿林氏压宋嘉禾。
林氏眉头轻轻一蹙,“卉儿,你别这样说,那是你妹妹”
“她哪有把我当姐姐,”
宋嘉卉怒气冲冲道,“今天的话娘你也听见了,她压根就没把我俩放在眼里。”
想起之前宋嘉禾的神情,林氏心头登时一涩。
宋嘉卉见之暗喜,宋嘉禾想和她抢娘,做梦去吧,“娘,宋嘉禾但凡敬重你都不会用那种语气跟你说话,更不会对我这么不客气,她啊,眼里只有祖母。”
“你别说了,”
林氏被她说的心烦意乱,眉头都快打结了,“她是你祖母一手养大的,敬重你祖母天经地义,这些年到底是我亏欠她。”
宋嘉卉最不耐烦听这话,她宋嘉禾有祖父祖母疼,从小锦衣玉食仆妇环绕,哪里受委屈了。
“你以后别和你妹妹闹了好不好,就当娘求你了。”
林氏无奈的着她。
宋嘉卉瞧她愁的都快哭出来似的,只好敷衍地点了点头。
几日后,舒夫人带着舒惠然上门拜访,见了宋老夫人,她便十分不好意思的说道“早就该登门道谢,可我这身子不争气。”
舒夫人一直都想亲自来宋家道谢,可她被窦元朗之事气得卧病在床,是以拖到了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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