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视线里,江晚清仿佛看到了祖母。
外祖母一如既往笑的慈祥,嘴巴微张,像是说着什么,江晚清努力的分辨,可依旧听不清楚。
……
“沈二丫,快醒醒,你姐在山上被野猪撞了。”
“沈二丫,沈二丫。”
好吵!
江晚清满腔的恨意与不甘仍未消散。
五脏六腑还残留着巨痛。
是谁在吵?
她不姓沈,她姓江。
她的母亲叫江念锦,是镇远将军的独女,自幼便千娇百宠般长大,却在及笄之年遇到她的父亲沈子安。
少女春心萌动,毫无掩饰。
却不知这场心动要了她的命。
母亲还未来得及向沈子安表达情意,沈子安便带着聘礼上门提亲。
原本以为是两情相悦,却不察是万丈深渊,一场阴谋。
母亲欢天喜地的嫁了过去,身为镇远将军的独女十里红妆,铺满了整条街,光是喜钱便撒了三车。
入门以后沈子安对她十分冷淡,纯真的母亲以为是他性格内敛,不懂风花雪月。
她三年如一日的照顾着沈子安,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娇小姐,为他洗手作羹汤。
满腔的爱意燃烧着。
却在三年后,现这一切都是骗局。
沈子安根本就不爱她,上门提亲,只是因为心爱的女子嫁给了他人,恰巧侯府暗地挪用一笔赈灾款。
窟窿太大,侯府填补不上,便盯上了母亲,用她的十里红妆解了燃眉之急,保住了项上人头。
沈子安城府极深,原本不谙世事的母亲是现不了的。
可沈子安心爱的女子丧夫了,变成了一个被赶回家的寡妇。
他隐藏了三年的爱意再次迸,且只增不减。
不顾怀着身子的母亲,将心爱的女子接入府,许她平妻之位。
母亲得知真相时弯着身躯,神色悲怆,
大抵就是,天地崩塌。
她亲眼目睹一向清冷的父亲,目光温柔的注视着那女子。
下朝归府时还不忘给那女子带一份杏酥糕,那份她刚入府时暗示了近半年的杏酥糕,就那么轻而易举送到那女子面前。
她认为的两情相悦不过是场笑话。
母亲伤心欲绝,在两人蜜里调油的日子里,身子越来越差,终于在沈子安迎娶那女子过门之日早产了。
母亲拼着最后一口气生下了她与弟弟。
是的,母亲怀的是双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