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烈烈,但秋风飒飒。
宣榕早已将斗篷兜帽戴上,只露出一双纯澈的眼。
她听见戚叔很持稳庄重地摆摆手:“无足挂齿的小事。
在齐有何需求,直接和大鸿胪提。”
又点头示意,立刻有侍从接过玉兔,捧到了宣榕面前。
破损缺角的玉兔入手依旧温润。
只不过,她摸到了一手黏腻。
低头看去,果然是殷红的血,猛然看向耶律尧,少年左臂处箭伤狰狞,即便只是擦伤,也隐见皮开肉绽,鲜血顺着指尖弓箭流淌。
怪不得就算用未受伤的右手拿玉,玉上也沾染了血。
恐怕是弯腰拾物时,不小心滴落的。
宣榕有几分出神。
她要是受这种伤,公主府早就鸡飞狗跳了。
可都没人问他一句疼不疼。
见耶律尧应了声“好”
后,已转身准备离去,她犹豫再三,还是拽了拽戚文澜衣袖。
大将军俯下身:“怎么了绒花儿?”
宣榕小声道:“不敲打一下他们吗?”
“谁?”
戚文澜些许迟疑,“耶律佶和耶律金?”
宣榕掰着手指头分析道:“对啊,他们三人可是在礼极殿和我一起念书的。
要是心思不正,总想着自相残杀,万一殃及到我了呢?而且……”
她慢吞吞给戚文澜戴了顶高帽:“戚叔百战百胜,在北疆很有威慑力的。
你说几句就能让他们老实很久了。”
戚文澜被她夸得心花怒放,叫住已下几个台阶的耶律尧:“哎等下!
我和你一块下去,和你那俩哥哥聊几句。”
耶律尧脚步一滞,不动声色地侧过身,给戚文澜让路:“是。”
宣榕仍端坐看台,远远瞧见戚文澜踱步至兄弟一人面前,负手而立,面色沉冷,不知说了些什么,吓得两兄弟垂首讷讷,半点看不出来方才嬉笑欺凌的跋扈。
而被欺凌的少年却始终神色淡漠,像是感受不到疼,不处理伤口,一言不发地看着这一切。
不多时,戚文澜大摇大摆回来,秋猎也重归热闹。
战鼓擂擂,呐喊如狂。
狂热潮涌里,大将军伸出一只手,掐掐宣榕脸蛋,皱眉发愁,像是终于琢磨出了点不对劲:
“我就说你个小祖宗向来只夸你爹不夸我,今儿怎么拍马屁拍得这么顺溜。
合着又可怜人家,给人出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