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榕:“
邱明老神在在:“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又不是瘟疫大病,少点药多点药,无非是少受点罪多受点罪,不打紧。
人嘛,一张嘴一铺睡,人家都不为流亡北上烦忧,自在着呢,你也不必为了他们烦忧。
宣榕想了想,油盐不进地道:“可我还是想帮他们。
邱明眼一闭,是个很慈悲的表情,说出来的话却有点不近人情了:“那郡主尽可去化缘。
没办法,她想要筹集草药,就得化缘讨钱-
容松容渡目睹她一天吃了三十次闭门羹,容渡都不忍心继续跟了,找了个江湖野路子,想接点碎活,但江湖野路子碎活都是县常杀人,邸明大师笑呵呵地命令禁止容松苦哈哈着脸:“郡主,实在不行,我们先回吧?天快要黑了。
宣榕却一脸倔强道:“不,我今目必须见到现银。
说着,她不顾腿脚酸疼,又一路走到姑苏最繁华的街铺。
挑了四五家成衣铺对比价格后,将身上华服典当,买了件最便宜的布衣换上一十两银子到手,容松绝望道:“郡主啊,你这是被坑了吧,这衣服起码百两啊
“有就不错了,尺寸紧。
裁改难,衣料也娇气,基本不收的。”
宣榕摸了摸粗糙的布料,心里盘算得浆洗几次才会柔软,将没舍得变卖的玉免揣进怀里,道“走,去买药材,我前几天就记了各个药馆的价格,成药太贵,我们先不买,进点愿料熬制,我近来医书看得多,一两天能搞出成品的。
容松彻底绝望,气若游丝道:“哥这都是什么日子啊郡主你什么时候买东西算计过价格啊还有我想喝酒!!!旁边,闷声不吭的容渡给了他一脑瓜崩,冷声道:“不想留就滚!
容松瞬间乖巧:“郡主我来替您搬药材熬药!
宣榕温和笑道:“好。
反正十来天的供应有着落了,我明儿再穿这身,去化缘试试。
再不济,我就去卖画,再再不行,我去摆个摊算命也是可以的,周易卜卦我会的。
等赚了钱,再请你喝酒好不好呀?容松:“
容松心服口服:“您心态真好。
您业务真多。
您对我真好。
就这样,一个临时凑的摊子就支起了。
供应些许汤药,外敷的金疮药也有,
宣榕忙活了几天,化缘带幂篱可以,但做事就不方便了,她多数时候取下,姑苏富裕,治安也好,有容松和容渡守着,倒也不怕不长眼的见她孤身来冒犯。
这日,江南又下了小雨。
宣榕刚送走一波感染了风寒的老者,走回竹椅,还没来得及坐下松口气,就听到有脚步走来。
雨幕顺着头顶油布棚,从竹节支架滚落。
间隔着淅淅沥沥连成串。
一个人隔着雨帘,在她面前站定。
像是少年人的身材,一身黑衣,修长若竹。
他伸出手,手掌薄而修长,指腹有茧,很漂亮的一双手
只不过,不知为何,筋脉隐约透点青黑
声音沙哑,像是处在变声期的少年郎,但又有点刻意压沉的意味。
他将斗笠往下一压,盖住眉眼,只露出猩红的一线薄唇,在落雨中缓缓道:”
我想要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