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就有人的心思开始活络起来。
接连三日,庆阳商会的会长都递了帖子求见。
晏清姝看着手中描金的帖子,上面的内容与前两日皆不同,措辞越谨小慎微,但言语间皆不离庆阳粮价,字里行间皆是威胁之意。
她笑了笑,随手交给红玉:“三份拜贴应是足够了,让碧玉尽快学会此人的字迹。”
“是。”
“咱们在府里呆了好几日,也该出去转转。”
晏清姝戴上一对翠玉耳坠,冲王府管事道,“你就说本宫这几日看账本看得疲乏,卯时才睡着,今日见不了客。”
等管事一走,红玉问:“这是什么章程?”
晏清姝道:“这才第五日,人没被逼到绝路上,亮不出底牌。
更何况,如今边境平稳,这群商人的神经还不够紧绷,难抓漏洞。
再等等,突厥人每年临到腊八都会滋扰边境,今年一定不会例外。”
她的目光从书架上扫过去,上面摆着不少兵书与地理志,有几本塞在角落里落了不少灰。
“待裴凛上了战场,战争才算真正开始。”
晏清姝从中抽出一本翻了翻,里面密密麻麻写着不少批注,字体圆润稚嫩,笔力与现在差了好些,应当是裴凛幼时写下的。
只是没看几页,北面窗户上又传来一道细微的‘怕啦’声。
晏清姝抬头看过去,一片树影落在窗纸上,随风而动。
‘怕啦’。
又是一道轻响,关严的窗户竟动了一下。
紧接着便是一道有一道的‘怕啦’声,晏清姝眼见着那窗户被一点一点推动,直到一枚金黄色的松子跳了进来,她才缓过神,站起身行至窗边。
那是一枚被炒的金黄的松子,外壳已经完全破裂,碎成了无数碎片落了一地渣滓。
不用问就知道是谁丢的。
晏清姝一把将被砸出一条缝的窗户推开,抬头看向墙头。
只见清晨的艳阳落在一白衣少年肩头,照亮他半张小麦色的脸,也映得他肩上绣着的金色竹节熠熠生辉。
“你这指尖之力着实强悍,竟能用小小的松子将关严的窗户砸开。”
裴凛见晏清姝一身翠色夹袄罗裙,梳着双螺髻,头簪一对梨花珍珠簪,难得一副少女的娇俏打扮。
而他此时此刻的行为颇像画本里秒回的那般,‘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的感觉,突然又忍不住想脸红。
他轻咳一声,从墙头跳下来,将手中的松子递给晏清姝。
“那是自然,我师傅可是天下至奇之人,教出来的徒弟自然不会弱。”
裴凛用手拍了拍窗台上的尘土:“出去玩儿吗?”
晏清姝没应,而是看着他额角上的伤痕微微愣了一下。
“你这儿怎么弄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