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廖杰脸色铁青,看向苏繁鹰的目光犹如尖刀:“好啊好啊,原是在这儿等着我呢。
只是籍契又不是卖身契,她算哪门子长公主的人!”
扈从附耳苦苦相劝。
一来是此番事情的起因皆是方哲康的一句话,范家如今在西北碍于平威王府的威势,难以打开局面,少不得要方氏的帮助。
方氏家主只是口头上承诺要是此事办成,可将庆阳府半数的赌场赠予范家,没有留下半点交易的证据,到时候连推诿的余地都没。
二来是最近程家屡次在朝堂针对靖国公府,虽然后来都没什么音讯,但难保程氏会不会有其他后手。
如今正是新皇分封的时候,太妃一直想要谋求安阳一带的富庶之地,主要是为了暗中拉拢白氏,别平白为了几个姑娘反倒连累了太妃和八皇子。
可范廖杰气性高,往日在京城都是横着走,只有他欺负别人,哪儿有别人给他添堵的份!
如今一个不知道打哪儿来的妓女都敢威胁他,若是被传出去他的脸要往哪儿放?
这般想着,他眸中的血色更深,看起来就像是恼羞成怒的罗刹一般。
坐于厢房的晏清姝打量了一番范廖杰的神色,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他是不是……服用了五石散?”
巽风也凑到窗边的缝隙仔细看了看,惊疑道:“不像是五石散,倒是像西番高昌国那边传过来的粟石香。”
“那是什么东西?”
“一种罂粟花的花瓣制成的香薰,可以使人镇定,医馆常用于安抚狂躁的病人,但这种药毒性很深,如果吸入过量,就会陷入一种‘仙境’,甚至会产生幻觉,极为容易上瘾。
长期服用甚至会变得暴躁不安,诏狱审讯的时候,也常用这种东西给一些不肯交代的死刑犯或者敌军领。”
晏清姝若有所思道:“我记得,晏清玄自我被当殿削去太子之位而洋洋自得,登基前一夜,找了个理由鞭挞八皇子,至使其重伤,靖国公夫人因此病急,又被太后拖着太医不让去医治,我离京之时已然丧了吧?”
红玉点头应是。
晏清姝一合掌:“那范氏父子如今应当在孝期啊,这哪里是因着我才旷得久了,而是要守孝才不得不断掉。
这黄赌毒只要沾上其中一样便是不守孝,乃是大罪,要鞭五十的。”
“派人告诉方哲康一声,这戏本宫看了,可惜不尽如人意,让他改日再寻个新戏码吧。”
说完,她单手撑着下巴,看着手中的铁扇,无趣道:“也不知道宫里派来的礼官什么时候到,你们说会不会是许嬷嬷,当日我被逐出东宫之时她说什么来着?哦,说我性子狠厉得让夫家好生磋磨一番才能改了性子,学得温柔贤淑,像个女子。
哎,若是她来,可得让她瞧瞧如今我是如何的温柔贤淑呢,连杀个人都不用自己提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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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廖杰无功而返的消息很快便传入了方哲康的耳朵。
回报的人跪在地上,头冒冷汗。
方哲康恻隐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