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正赶上程霈休沐,吃过早饭,汀兰把小桌子搬到花园里,泡上茶,端上点心,程霈程雅正在聊天,就见王大勇带着媒人上门了,穿着一身新衣,手里还提着各色礼物,用大红纸包着,很是喜庆。
媒人是镇上的官媒,姓花,今年有六十岁了,人称花婆婆。
花婆婆穿了一身喜庆的绸缎衣服,手里拿一条粉色的帕子,一路走一路扭着水桶般的腰,手里的帕子甩的上下翻飞,如同一簇风中的桃花。
程雅看的眼直,这手艺,不去表演都可惜了。
花婆婆整日在镇子上活跃,也早就听说程家的姑娘回来了,之前听说去探亲,一走就是快三年,这会儿总算是回来了,镇子上多个姑娘,做媒人的就有可能多桩生意,眼看又要说成一桩婚事,心里一高兴,步子就更轻盈了。
花婆婆看到了站在院中等待几人,她也不是头次上门提亲了,程家大公子早就见过,那是人中龙凤,她原也起过心思给程霈说媒的,但一见到程大公子她就知道没戏,这镇子上就没有配的上的人。
一看到站在程霈身边的高挑姑娘,花婆婆又在心底叹了口气,这个也没戏,镇子上的适龄男女都在她脑子里,就没有能配的上这位的。
花婆婆对着程雅和程霈就施了一礼笑着说道:“给公子和姑娘贺喜了,今儿老婆子是受了王大勇所托,来府上提亲,求娶陈小云姑娘的。”
对于花婆婆的来意,程雅早就知道了,将几人让到程霈的会客室,汀兰和云竹上茶,花婆婆职业习惯,盯着汀兰和云竹来回的看,心里再一次佩服,这程家可真不简单呢,两个丫鬟都能比过镇上的姑娘了。
昨晚上,程雅就问过陈小云的意思了,陈小云也是愿意的,只是因为头次婚姻心中有阴影,有些害怕。
程雅明确告诉陈小云,只要她同意,其他的都不是事儿,若是将来王大勇负了陈小云,程雅自会叫他付出代价,若是将来陈小云不想和王大勇过了,程雅也自会让王大勇老实滚蛋!
王大勇进了院子看了一圈,没看到陈小云,心底有小小的失落,赶紧走到程霈和程雅跟前,再次表明了来意。
程雅走到王大勇跟前儿,上下打量了一眼说道:“陈小云虽是我的表亲,但她如今也是我程家人,你要娶她可以,但是,若有一天叫我知道你负了她,让她受了委屈,那便是要用命来偿还的!”
花婆婆听到这话,看了一眼冷冽的程雅,心说,这姑娘小小年纪,气势竟然这么强,难道真是什么了不得的大户人家的姑娘。
王大勇随着镖局行走江湖十年了,他自是感觉的到,程雅身上有一股骇人的杀气,这姑娘是个高手,而且手上有不少人命,她说的话一点也没有夸张。
王大勇在程雅的气势压迫下身上冒出了冷汗,他深吸一口气语调坚定的说道:“程姑娘请放心,所有一天我王大勇负了小云,不用姑娘出手,我王大勇必以死谢罪!”
花婆婆也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心说,我这是来说媒的,这场景怎么那么像戏台子上行军打仗前立军令状呢!
程雅点了点头,看着王大勇说:“这门婚事我同意了,你挑个日子正式上门提亲吧!”
王大勇听到自己两年多的努力终成正果,一时高兴的不知如何是好,口中不断的感谢着,“谢谢程公子,谢谢程姑娘!”
媒人和王大勇走后,赵悦拉着满脸羞怯的陈小云出来,程雅走到陈小云跟前说道:“事情你都知道了,婚事需要什么我也不懂,我会让阿蘅帮你的,该准备的都准备起来吧!”
陈小云眼里含着泪花,看着程雅哽咽的说道:“程雅,谢谢你,若是没有你,我都不知道现在是死是活,我,”
程雅听不得这些煽情的话语,直接拦住话头说道:“不用谢我,也是你自己争气,便是为着当初你救了程雨,我也会管你的。
只要你日后的日子过得好,我便安心了,我将你们带出来,就是希望你们都能过的好。”
赵悦赶紧给陈小云递上帕子,几句插科打诨的劝慰后,陈小云终于破涕而笑。
王大勇从程家出来后直奔镖局而去,镖局里的一众兄弟还在等着他回去报喜。
镖局的掌柜姓也姓王,跟王大勇算是同族,王大勇平时要喊他一声王叔的。
王大勇早年父母病亡,这这些年多亏王掌柜照应,他才能有今天,而王掌柜也将他视作自己的儿子一般。
王大勇一进镖局大院,所有的人都围上来问道:“如何了,程家同意了吗?”
旁边有人插话了,“看大勇的嘴角都快咧到天上去了,这事指定是成了,对不对?”
王大勇头点的如同小鸡啄米一般,憨憨的样子又引得大家扎扎实实的调侃了他一番。
王掌柜看他们闹的差不多了,对着王大勇一招手,王大勇跑到王掌柜身边“嘭”
的就跪下了,说道:“王叔,这些年多亏有你,俺才有今天的好日子,等俺成了亲,俺和小云一起孝顺你!”
王掌柜用他手中的烟袋锅子敲了王大勇的脑袋一下说道:“你个憨货,我又不是七老八十,哪用的着你孝顺,你同小云把日子过好就是孝顺我了!”
说完拉着王大勇来到镖局的祠堂,镖局是王家的祖上开的,王大勇的父亲又是因为押镖才出事的,所以他的排牌位也供在祠堂里。
来到祠堂,王大勇先给父亲上了香,又跪在牌位下向自己的父母和祖宗禀告的自己的亲事。
王掌柜也给自己的兄弟上了柱香,看着兄弟的牌位说道:“老兄弟呀,你儿子要成亲了,你高兴不,新娘子虽然是个寡妇,可俺替你相看过了,是个能踏实过日子的人,大勇没看走眼,你们可以放心了!”
想起自己早逝的父母,王大勇哽咽同父母再三保证,定会好好同小云过日子,好叫父母的在天之灵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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