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弘喜笑颜开,带头为她鼓掌,“您的眼光真好”
小姐出手果断,那名肥胖的二代紧接着也选定了今晚的猎物。
随后由卫弘联系马戏团的老板,两位客人的定金一到账,侍者就将两条人鱼打捞起来,清理干净戴上项圈,和针剂一起送进楼上的房间。
卫弘全程引领,显然对这一套当极其熟练。
来自人鱼的性服务,这不仅是卫弘招待权贵的项目,也是他的个人好。
他那天在警局说他了解人鱼,并非虚张声势。
这一晚十二条人鱼各自有主,地下空间很快归于寂寞,狂梦和欢场都转移到了楼上,在一间间卧室里,呻吟和击打声正绵绵不绝。
目的是什么、谁在做什么,全不重要。
为了快乐,为了生存,在做的时候,没有区别。
昏光之下,沧余静静地望着鱼缸。
污秽的水中,拒绝成为娼妓的人鱼被困在狭小肮脏的空间里,只剩苟延残喘的权利。
她一边无力地漂浮,一边神情迫切,似乎是想要说什么。
但沧余率先开口,低声吐出一串发音优雅但教人类完全无法听懂的音节。
人鱼认真聆听,长久地凝视着沧余的双眼。
沧余和她对视,不断诵念,终于,人鱼的面部肌肉在某个瞬间放松下来,腐破的鱼尾习惯性地稍微摆动,在这仅有的水波中,她如同刚降生不久的孩子,合上眼眸,安详而满足地睡了过去。
沧余这才退后半步,不出意料地撞上了屠渊的胸膛。
屠渊将长摆大衣稍微收拢,将沧余完全地裹入他的怀中。
沧余仰起脸,发觉这个角度的屠渊上去意外的温柔。
“你知道,”
沧余同样温柔地说,“终有一天,我会杀了你们所有人。”
“是的,”
屠渊依旧环着他,说,“我知道。”
“那就好。”
沧余弯了弯眼睛,“现在我们可以走了。”
屠渊却问“你为她唱了摇篮曲吗”
沧余在屠渊怀里转身,说“差不多吧。”
他眨眨眼,“我告诉她,我救不了她。”
光跳跃在沧余眼里,像海上残阳。
沧余继续说“但她的灰暗双眸是点燃希望的火把,她的沙哑咽喉是歌颂坚毅的乐器,而她尾部尚存的鳞片是锋利的武器。
必要的时候,取下一片,握在手里,她将再次变得无比强大。”
屠渊皱起眉,缓声说“她逃不出去的。”
“不是为了逃跑,”
沧余扬起长睫,说,“而是为了在最后的时刻,让自己拥有死亡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