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万川总是独自一人望着天空发呆,一望就是好久。
钧天见他神情恍惚,便问端的。
可他每次总是摇头不语,俨然心事重重。
后来钧天也不便再问,只是万川发呆时,他便在一旁安安静静地陪着。
两人相顾无言坐了不知多久,直到归鸟投林,日落西山,万川才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尘土说:“走吧。”
钧天也就不说二话,跟着他走。
自此之后,他两人便常常如此。
万川心情烦闷不为别的,只因想家。
他私心猜想,钧天从小生活在塞北,而塞北人性格粗犷豪放,对家的情感应不似中原人那般强烈,因此钧天问时,万川唯恐被同伴笑话,因而闭口不谈。
这段时间,万川给家里写了好几封信,可是数日既过,始终不见鳞鸿带复函回来,因此心里总是惴惴难安。
这日夜里,万籁俱寂,窗外明月高悬。
万川趁着所有人都睡着,又悄悄出了净舍。
他来到日间与钧天闲坐的平台,拿出飞鸢令对映月光。
少倾,只听一声长唳,一黑影由远及近自明月当中呼啸而来,转眼飞至万川身前。
正是鳞鸿。
那鳞鸿一见主人召唤,千山万水,无远弗届。
此时来到主人身边,欢欣异常,双足踢踏,双翅挥舞,遍身鳞甲在月光之下绮丽耀目。
万川抚了抚鳞鸿颀长的脖颈,鳞鸿也便将头靠在主人肩上,一人一鸟甚是亲密。
万川说:“鳞鸿啊鳞鸿,你真的将书信都送到了吗?怎的姐姐始终不回信呢?”
那鳞鸿似通人语,听闻主人质疑,遂将脖子一梗,啼叫两声,显然不甚服气。
万川叹道:“罢了,我便再书一封,这一回无论如何也要让姐姐回信来。”
鳞鸿昂起头,又叫两声,权作回应。
万川将怀中一封早就写好的家书取出,正要装入竹筒,却听见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叫:“什么人在那里?!”
万川早给这一声呼喝吓得魂飞魄散,将书信往怀里胡乱一揣,口中“啾啾啁啁”
模拟鸟叫,双手不住地往外推那鳞鸿,示意它快走。
那鳞鸿本就避人,此时得了主人号令,啼叫一声,便如箭一般射入夜空。
而适才叫喊之人,此时也穿出林子走到平台之上。
月光下一映,万川看得清楚,遂松了口气,原来是钧天来了。
();() “吓我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