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玄轻笑一声,当下点破他那点显而易见的小心思。
太子浇水闲暇之余,抬起凤眸睨了他一眼,“你真是油盐不进,就是性格太孤僻,瞧着对谁都好,实际上呢,怕是旁人都进不得你身边。”
荣玄笑而不语,拿起身边侍从托举着的盘子中,取出一把小巧银质剪刀,对着云杉生出的乱枝桠剪下去。
他不理会人,太子见状,却不打算放过他,“所以我才道,你也该娶位温柔贤淑的妻子,诉说一番心肠,疏解内里苦闷。”
听此,荣玄敛起眼睫,心中却道,现今怎么一个两个,都来催促他早日婚娶,倒是比他这个正主还要上心些,“不急,京城不是还没变天,日子还长。”
他话是这般说,脑海中却不自觉,回想起一个鲜活俏丽的身影,不知何时起,他竟多次思及闫姝这个丫头,怪哉,怪哉。
平日也就算了,方才太子谈及婚嫁,他怎能也想到她。
明明最不能想到的人就是他,前些时日,皇帝的试探还历历在目,过度的在意,只会害了闫姝。
荣玄蜷了蜷手指,捻起剪掉的枝桠,“我有什么好疏解的,还是一个人来的逍遥自在。”
他这一出,院落中有位站于檐廊下的宫婢动了动。
荣玄自进了东宫,鲜少言语,怕的便是隔墙有耳,一句话还要被人断章取义传遍各处。
也不知这个宫婢是谁的势力,能此时露出马脚,必然是和他方才的那些言论有关联。
既是在乎于此,不是他姨母,便是皇帝的眼线。
要说谁最不乐意他娶妻,莫过于皇帝,身是这人的一把刀,他又怎会轻易放出一个隐患出宫呢?
而最希望他能够过上平凡日子的人,无外乎他那心慈的姨母。
想到皇后,冷酷如他,也不免得柔下三分脸色。
他幼年入宫,多亏姨母照料,才没能轻易死在皇城司暗卫营,想来最贴近他的人,也最盼望着他早生贵子,阖家欢乐。
气氛到此突然有些异样,太子劝说不动,正欲想说些什么别的来岔开话题。
东宫门外传来一声洪亮的问候,“太子殿下可在宫中,你们几个奴才挡住我去路做甚?”
未见身影先闻其声,来人呵斥声不绝于耳,“什么狗奴才,怕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胆,连我的路都要拦!”
荣玄和太子面面相觑,继而快地闻声看去,只见被那人呵斥拦路的小太监连连败退,最后“啪”
的一声,跌坐于地上,头上的帽子同样和主人一般,咕噜噜地在地上滚了一圈。
小太监面色惨白如斯,畏畏缩缩地低着头摸上脑袋,觉帽子不见,衣冠散乱,更是诚惶诚恐。
不待他多思索,一只穿着玄色缎面,面上绣着云鹤飞天的长靴,一脚踹在太监摊开的小腿上,“蠢奴才,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