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毕,他起身,将那盒糕推向闫姝,调笑道:“送你了,可不要太感谢我!”
闫姝刚得了他拂照,哪儿会因为一句玩笑便气恼,她跟着要出亭子的人踱步到台阶处,真挚柔顺地屈膝行礼道:“多谢恩人相助,日后你若有难处,皆可向姝儿开口。”
闫姝一袭衣裙垂摆在脚踝处,只余下一双脚露在外面,目光向上而视,掠过那不堪一握的纤细腰肢,微微起伏的胸脯,和随着行礼略开的领口衣襟。
荣玄回第一眼,便是看到小姑娘悄然散开的衣领,衣物内里是白皙透净的脖颈,与一点墨迹般诱人眸光的小痣,点卧在锁骨处,清晰、且一目了然。
那一点小痣,又随着闫姝的回身,而引入衣服之中,若隐若现,勾人魂魄。
荣玄呼吸一停,眸子黯然幽深,眼睁睁瞧着小痣不见踪迹,心底似有根绳子,牵引着他拨开云雾,直点墨迹。
他伫立在原地不走,直到闫姝心中生疑,唤他回神,荣玄方才复得脱离蛊惑般,点头应是。
只是,他仍是不经意间掠过某处,似乎不死心,想要再次亲眼目睹一次。
闫姝送石头出凉亭,见他还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且耳朵先前有这般红吗?她悄悄伸手感受风的温度,并不冷呀,这个季节的风都是燥热非常,莫不是恩人身子不爽利?
闫姝蹙眉忍不住叮咛道:“恩人平素可要多注意身体,苦夏病总是好不利索的。”
本觉身体忽地如同火烧般煎熬烦躁的荣玄,听到她意有所指的话语,全当她是看破了自己窘迫,瞬间感觉难堪席卷满身,他何时这般浑身不自在过,当即不顾道谢,手忙脚乱地飞身离开闫姝小院。
而他那宛若幽潭的心境,也一同开始泛起阵阵涟漪,犹如被人不经意间,丢入了一颗小石子,石头子虽小,却在幽潭内逐步深陷。
荣玄无以言语这是什么的感受,只觉心中如同有万蚁啃食,他从未经历过此等磨难,有些麻痒,不比他受过的苦难万分之一,可确实让人难以忍受。
他飞奔在屋檐上的度很快,几个闪身进入一条暗巷子里,再出来,卯星已经出现在他身旁,他卸下面具,恢复容貌,任由被推着走向别处。
再回看,闫姝狐疑地望着石头一路疾驰的背影,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这是怎么了。
不过,好在她回头看见桌子上的糕,飞快地将这点小事儿忘到了九霄云外。
白犬一直跟在她身边,见她动作,忙着也呜呜咽咽地叫着,像是在讨要吃食。
闫姝受不了它的叫声,捂着耳朵嫌弃极了,拿着糕往它嘴巴里塞,“吃吧吃吧,每天也没有见你少吃,怎么饿你一顿都不行吗?真娇气!”
她口中虽这般说着,手也没闲着,犬吃一块她一块,边吃边在思索今夜石头带来的消息。
王采儿显然没想过要同她合作,先前答应她的要求多半是诡计,只是两人目标一致,才松口同意她的赌约。
看来,靠人不如靠己,她拿着一块糕陷入沉思,粉色唇瓣被她来回啃咬,慢慢显出殷红之色。
闫姝想到先前那个有些天真的想法,她想早早让自己脱离苦海,而思索到的下下策,就是为自己寻谋一位如意郎君,脱离闫府,她便不必养在府中同表妹明争暗斗。
先前只是认为有可行之处,但她更愿意相信自己能够扳倒戚安安,可她现在又无意间惹到王采儿,这便不同了,对方实在太过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