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痛得咬紧了牙关,鲜血顺着嘴唇,流过下巴,滴落在地上。
一只手着抖按上了覆目的布带。
灰色的,随处可见的麻料,带着见生身上的清甜气息。
他将脑后垂下的布带,团成一团,塞入口中。
用力地吮吸、咀嚼,要将这块小小布料上残存的微弱气息,一点不剩,全部榨取出来,吞进肚子里去。
近乎是不堪入目的,如此懦弱、如此丑陋!
不能让他知道……
无论如何,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如此疯癫的形态……
白惜光含混地想,指尖的血水混杂着唾液,将他的脸涂抹得一塌糊涂,然后,他慢慢、慢慢笑了起来。
先是低低地笑,然后是大笑、最后变为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戛然而止。
白惜光将覆目的布带解开,缠在手腕上,两团蒙蒙的灰色雾气出现在他的眼眶中,像是凭空为他造出了两只虚无的眼睛。
“我看到了。”
他阴沉沉地开口,“出来罢。”
血迹在他脸上纵横交错,他如今的样子,像是从极渊中爬出的恶鬼,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阴冷气息。
“你是在等我,还是本来就在此处?”
白惜光直起身,向白瓦之中走去。
喀拉——
一个瓦罐在他脚下碎裂,瓦片下露出早已枯败的尸骨。
喀拉、喀拉——
更多的瓦罐碎裂了,他手中竹竿一挥,原本供在瓦罐前面的馒头连带香火散落一地,无数蛆虫钻了出来,四处乱爬。
“怀慈让你来的?”
白惜光笑起来,“要为我重塑法印么?可是我现在感觉很好,并不需要。”
空旷的原野中,无人应答,他就这么一路自言自语,走到了白瓦坟地的中央。
远处的炉烟蓦地变得笔直,如同一根苍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