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是什么意思?”
裴昭谦勾了勾唇角,平静的问道。
谢梦华指尖揉着腰间的绦带,迟疑了几息,最后索性直截了当道,
“就是不成婚了!”
裴昭谦放在膝头的手下意识的收紧,又缓缓松开。
“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谢梦华缓缓点了点头,眼中见裴昭谦脸色又冷下来一分,连忙解释道,
“我与都督相约之事还作数,都督想要多少钱银尽管开口,我都可以给您,只要您能保住阿耶的性命,哪怕是要我谢家整个家业都可。
那些账本我也可以交予都督,咱们签字画押,我说到做到!”
裴昭谦眸色渐渐晦暗,面色也逐渐冷了下来。
他今早刚收到墨砚传来的消息,谢梦华并不知贪腐案的内情,而她也确实与长孙府有些牵连,可这牵连她却并不知情。
这其中弯弯绕绕很多牵扯,每个人都为自己心中之欲念左右了当时的决定,只有她是其中最可怜的一个。
虽然她不是贪腐一案其中的一环,可她确实与长孙府有关系,他本还犹豫这其中之事,今晨出城归来时却恰好走了那日地动之时走过的路。
那路如今仍是坑坑洼洼,中间的沟壑被那日的洪水冲的深达一尺。
他想到那日的情形,自己沿着洪水一路寻她之时,心中只有原始的情感驱使,并未想过其他。
只觉若是再见不到那昳丽丰盈的明媚女郎,他心中便似被谁刺了一刀般痛。
回城路上他便知道,不管谢梦华手中的账本是不是对他的诱饵,他都要娶了她。
她原来是谁并不重要,她曾是谁的家人谁的女儿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成婚后她只是谢梦华,她不必担忧任何事,她只要做她自己就足够。
可如今她竟然要说他们成婚一事不作数了,就打算这样算了,裴昭谦筹谋这样久可不是要听这句话的。
“我能问问梦娘为何有此决定吗?”
裴昭谦睨着谢梦华,虽嘴角仍是勾着,可眼中俱是寒意。
谢梦华咽了咽口水,沉吟半晌,才道,“此次与都督去檀州回来,都督便对梦娘态度不一样了,我想着是不是那日国公府宴席上有人以我取笑了都督……都督与我本就是有约在先,你我本就是各取所需,现下都督要面对家中长辈的压力,还要应对外人的谈弄,梦娘始终觉得不妥……
“都督本可以寻一情投意合的女郎生儿育女,却要因此约与梦娘做对面上夫妻,对都督实在不公平!”
裴昭谦还以为她是有别的想法才会忽然说要算了,听她说完是这样的原因,他哑然失笑,
“你就因为这个不愿成婚了?”
谢梦华点了点头。
裴昭谦就知道她不懂男女之事,不然怎会到如今还看不懂他所作所为,索性便将话往明里说道,
“我且问你,你心中可厌烦我?”
谢梦华不明白他为何如此问,可她心中并不厌烦他,便摇了摇头,
“自然是不厌烦的,都督为何如此问?”
裴昭谦看着她的眼睛,缓缓开口道,
“我也不厌烦梦娘!
……我如今已近而立之年,确实到了该娶妻的年纪,若那人是梦娘,我心中倒也是欢喜的!
你可懂我的意思?”
谢梦华眨了眨眼,寻思了一阵儿,说,
“那都督的意思是……要与梦娘,做真正的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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