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住呼吸,她默念三个数字迅速的踹门。
伴随着房门敞开,斜斜的雨帘吹入房中,夭夭手持雪神女长剑浑身紧绷,到房外空无一人。
“夭夭,下面”
容桓惊呼一声。
夭夭低头,发现隔着房外不远的长阶上,静静躺着一个人。
在大雨的冲刷下,那人一身白袍被尽数打湿,丝丝缕缕的黑气如蛇般变得微弱无力,在大雨下慌乱钻回那人身上。
“云憬”
夭夭认出人,连忙跑到长阶下。
雨水顺着高台涓涓流落到长阶上,冲淡容慎身上的血水。
夭夭将人扶起,发现容慎睁着双眸并未陷入昏睡,血色瞳眸红到一定阶段浓郁如墨,他就这么直勾勾盯着虚空,一眨不眨任由雨水打入眸中,顺着眼角滑落的也不知是水还是泪。
“云憬你怎么了”
夭夭怀抱住容慎,他身上冰凉没有半分暖意,夭夭抱着他就像抱了一具尸体。
容慎不说话也不动,胳膊上的伤染红整只袖子,他的意识还停留在密室中,夏贵妃哭笑着问他“云憬,你真的要杀了阿娘吗”
“你可知我死的有多惨。”
他们之前的猜测没有错,夏贵妃就是慕朝颜,慕朝颜就是夏贵妃,慕朝颜死后,魂灵不散夺舍了夏贵妃的身体,代替夏贵妃活了下来。
“所以,我究竟算什么呢”
容慎听不到夭夭着急的呼唤,疲惫闭上眼睛。
容慎伤的不重,他的胳膊为魔气所伤,只需休养几天才好。
沉睡了整日,容慎醒来后面色苍白,不知是不是他病后肤色过分的白,所以衬的他额心的朱砂痣鲜艳欲滴血,病弱中隐现几分阴郁杀戾,沉默不语的模样让夭夭着心悸。
“云憬,到底发生了什么”
夭夭很担心容慎。
坐在榻边握住容慎的手,她轻声问着“你昨晚是去了思慕宫吗你见了夏贵妃”
容慎不语,就算面色苍白,他唇色红的都像是染了血。
纤长的睫毛颤动,他只说“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他独自从清晨坐到深夜,姿势不动眼睫不眨,就好像一尊失了灵魂的琉璃娃娃。
期间燕和尘来过容慎一次,夭夭将他拦在厅堂,“你别进去了,他不会说话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
燕和尘也很烦躁。
他对容慎的担心并不比夭夭少,甚至比夭夭还要担心他会魔性加深。
可无论他们怎么着急,容慎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像是被什么绊住了心神。
夭夭隐隐有种不安感。
烛火昏黄,她坐在厅堂昏昏欲睡,模糊中她的脑袋磕在桌面,砰的一声清醒大半。
“你怎么不进去睡”
容桓晃荡在她的身边。
从夭夭此刻的位置,刚好可以到内室中的容慎,她揉了揉被磕疼的额头,弱着声音道“让他独自静一静吧,他此刻应该不想到我。”
该关心的时候关心,夭夭把握着尺寸,很清楚容慎口中的静一静,并不只是说说。
就这么趴在桌边,夭夭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等有些意识的时候,脖颈酸痛浑身发麻,颊侧有冰冰凉凉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