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照顾自己,记得家里还有人挂记着你就是。”
大概是她的话扰乱了儿子的心神,单脚站立着让她量尺寸的儿子突然就失了平衡,踩着棉袜的脚丫子顿时踩到地面上。
她叹了口气说:“你也别这样,当妈的,不都是给自己崽儿当垫脚石的吗?我早认了。”
可认归认,看到他这段日子抢着干活,像是打算把一辈子的家务都给干完,她心头又冒火。
这是时刻准备着呢?!
于是总忍不住刺儿子两句:“干嘛呢?这是做给谁看的呢?”
背后呛声完,周芜君又觉得这“死”
字不吉利,赶紧“呸呸”
两声,双手合十跟老天爷告饶:“老天保佑,我刚刚全是胡说八道的,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当真。”
又拿盘子给儿子预留了一半的菜,坐堂屋里等着儿子回家。
眼神也老往院门口那边飘。
等到晚上八点,傅佑平还没回来。
当妈的终于坐不住了,揉着心口问孙希希:“你说他会不会是……会不会是……走了?”
孙希希搂着她的肩头,安慰道:“婶子,你儿子什么性子你不知道?他真要上前线的话,不会不告而别的。
就算是临时受召回去的,那也肯定会留个字条,或是想办法打个电话、个电报回来的。”
周芜君红着眼睛点点头。
她对孙希希的感情也很复杂,一方面老觉得这么好的姑娘,配儿子这种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牺牲的人,太可惜了,不能害了人家;一方面又觉得要是这姑娘嫁给她儿子,那以后他真不在了,有她在自己膝下自己也能撑得过去……
到底是心底的善念胜过了邪念,她强迫自己撇过脸,不再看孙希希半眼。
到了将近九点,院门外突然响起汽车行驶的声音来,车头灯的强光也跟着照亮了门前的道路。
孙希希诧异地出去瞧了一眼。
却见满身是血的傅佑平,从一辆军用吉普上跳下来。
她吓得迎过去,有人却已先她一步,心惊胆战地冲上前,拉着他问:“你这怎么回事儿?怎么这么多血?”
穿军装的驾驶员也跟着下了车,劝周芜君:“那是猪血,不是他的。
不过大妈,你劝劝你儿子吧。
就为了个瓷蹲坑,他也太不要命了!”
傅佑平今天是去市里给他妈买瓷蹲坑去了。
他妈爱干净,从他小时候就心心念念地跟他叨叨,说当初她伺候的那家小姐,闺阁里的厕所都是通了下水道的瓷蹲坑。
上完厕所,把水箱拉绳一拉,自来水就能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