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谢谢你,时兄,谢谢你始终义无反顾地信任我,没有私通戎狄。”
“我这人交友随意,可还没眼瞎至此。
你就在我面前,我何必从别人的口中了解你。
你我之间,无需言谢。
我想,今日若是你我处境互换,你对我也绝不会有半分怀疑跟试探。”
时克然的一身功夫,就是周老将军亲自教习的,周家于他而言,亦师亦父,他不可能袖手旁观。
却也知,这事说来就不轻巧,做起来更难。
“若是不愿谋反,你就赶紧逃吧。
君上如今摆明了要杀你,你逃过一劫,才能给周家留下最后的一点血脉。”
“我父亲母亲都在咸阳城里,我不能独自苟且偷生。
即便真逃了,我余生都不会安宁。”
且周文泰也不知,自己能逃到哪儿去。
戎狄对他恨之入骨,恨不能人人得而诛之。
他又是大覃的逃犯,中原和草原都容不下他。
他纵使能以一当百,也会死战力竭,最终一人难敌四手。
“时兄,你回去吧。
若被人知晓,只怕会给你加一桩与我勾结的罪名。”
“我从来不是胆小怕事、贪生怕死之人。”
时克然有点气恼他这榆木脑袋。
在边关保家卫国、骁勇善战的那个周将军,都去哪儿了。
“我连妹妹都能给你,自是信得过你的人品。
还怕被你牵连吗。”
“不是。
若将军府倒台,相府虽独木难支,可好在几十年后,有希望为我们翻案。
若你们也没了,只会亲者痛仇者快,以后连能去祭奠我们的人,也没了。”
周文泰很想叮嘱大哥,帮自己照顾好筝筝。
只是喉头沙哑的厉害,悲不成声,还是没多此一举。
他们都是一家人,且时兄有责任有担当,想必不用嘱咐。
“你说得也是,若我们逞意气之争,与将军府风雨同舟,以后更没人去捞周家了。
我需得保全好相府,再找机会,搬倒奸佞,再解周家的身陷囹圄。”
时克然自觉时辰不早,不能再磨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