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马车重新开拔,车外的丝竹管弦之声,较之先前又重了几分,且变换了曲目。
小丫鬟回来后,一脸惊喜道:“小姐,是仲公子,他亲自过来接亲了。”
君上的亲生骨肉,未来储君的亲弟弟,保不齐还会成为将来的一国之君。
可时玥筝的脸上,没有稍作缓和,甚至不解小丫鬟高兴在哪儿。
“待会儿到了,我让仲公子直接将你收做通房。
正好,我没带陪嫁丫鬟过去。
而历来高门嫁女,都得带几个通房给夫家。”
小丫鬟听罢,立即一个头磕在地上,噤若寒蝉。
忽地明白了,主上高兴,她才能高兴。
而不是有了喜事,就可以配合着笑逐颜开。
若主家长辈过世了,但掌事的一脸喜悦,不管是喜葬,还是新主人与长辈有仇,丫鬟也不能一脸苦大仇深。
“奴婢不敢,奴婢对小姐忠心耿耿,还望小姐明鉴。”
“我知你兴许是觉得仲公子少年英气,权力是男人最好的欢情香。
他如今,越来越有君临天下的气势了。”
时玥筝无所谓道。
就像很多浪荡登徒子,喜欢对女人的容貌评头论足那样,也开始了比较:
“只是我觉着,我兄长比他英武多了。
泡在蜜罐里的纨绔,再捯饬,也比不过真正的武将。”
相府脚步匆忙、为她出嫁之事奔波时,她曾看了一眼兄长。
今日骑在马上,星眉朗目,与那个人几度重合。
只是时玥筝,不敢提起那个人的名字。
这一路行得久,也走得远,到了仲公子府,时玥筝由夫家的掌事嬷嬷搀扶着往里走。
院子里仆妇跪了一地,后宅的女人们,则立于墙角,一一行礼。
迈过火盆时,赞礼官口中说着贺词:“珠帘绣幕蔼祥烟,合卺嘉盟缔百年。”
时玥筝才一抬脚,就感受到脚底一烫,那火苗霎时间窜起来老高。
人群中不知谁在等着看她失礼,慌乱扑火。
还有胆大的,传来一阵窃笑声。
时玥筝直接一把扯下来了自己红盖头,扔在地上,环顾了一眼人群,那是他们从未见过的目光。
掌事嬷嬷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阵势,立即跪下大呼:“新嫁娘怎可如此失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