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儿怎么变成这样了,娘几乎不认识你了。”
王后抱着他的头,莫名感觉到可怕。
仿佛自己挡了他的路,下一刻,他能连娘亲也牺牲。
“那女子只是出身低贱,却没什么错处。
服侍你,无不尽心。
你若真娶个重臣之女,只怕没她那样温柔小意。
且她服侍娘亲,也是周到恭敬。
其实,娘只要你过得好,就够了。”
“娘!
你不能为了给自己找个好儿妇,容易驾驭,就牺牲儿的前途。”
太子霍然起身,在屋内来回踱步,对昔日海誓山盟的枕边人起了杀意。
恨自己艰难,怪别人自然要容易得许多。
若不是那狐媚惑主,他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危机四伏。
“什么立长立嫡都是假的,内戚又如何?那祖母还姓时呢。”
王后遭了埋怨,又有何法子。
胸中不快,可依旧愿意相信人间真情:“若你也喜欢时家的女儿,母后自然愿意为你去争一争,可你若只为着拉拢时家,为娘觉着不妥。
动机不纯,惹出嫌隙。
没有感情,进门后也是鸡飞狗跳。”
往后看不得儿子受屈,也不觉儿子是能看女人脸色过活的。
打从她与君上为后,便每日都在后悔。
旁人看着万丈荣光,殊不知她长年累月如履薄冰,不敢稍稍行差踏错。
若当初嫁一门当户对的,亦或家世不如自己的,亦或直接招赘婿,她也不必一生仰人鼻息。
“什么真情?依我看,就是王弟太会做戏。
你信不信,一旦他达成目的,会立即将筝姑娘弃之如敝履。
除非,时家不倒,筝姑娘身后有倚仗。”
太子宛如寒夜鬼魅,飘来荡去,终于冷静了两分。
回到王后身边,有病乱投医道:“娘,相府不是还有一个未嫁女吗?昔日公父钦点时瑜琼进宫伴读,是王弟以庶女身份不够为由,抓了时玥筝过来。”
王后觉得悲哀也无奈,遥想她从前以为,只要身份尊贵,成了人上人,就能随心所欲,痛快的活着。
现在现,仍旧不能,甚至比从前束缚还多。
身上多了无形的枷锁,深宫就是囚笼。
“暂不说时家女是否愿意进宫,嫁过来也是不可能为妾的。
而现在的太子妃无过错,怎能无端休妻?”
“我不管,王上有命,臣女怎敢推脱?”
太子又拿出昔日要抬婢女为妻的无赖劲儿来,他就知晓娘对他没法子,被磨得狠了,只能妥协。
“时家嫡女配庶子,庶女配嫡子,传出去我被人嗤笑,也在所不惜。”
“时家已嫁入王家一女,又怎可再嫁一女,岂不是会被人议论,丞相广泛撒网,就为了赌谁夺嫡功成,好尽收渔翁之利么?且君上也不会答应。”
王后怕儿埋怨自己下手迟了,央求这个小祖宗转变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