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你是他放在心尖上疼的美娇娘,怎么入府服侍他这么久,肚子里还没个动静?”
乔蔓宁这时倒是有几分不懂了,尤其见夫人变脸比翻书还快。
莫非是小孩心性,嬉笑怒骂,皆如雷阵雨一般,眨眼就过去。
不过,夫人有这样的娘家,确实有这份底气。
她颤巍巍起身,坐在夫人赐的凳子上,也不敢坐扎实了,依旧谨慎小心些。
“回夫人,奴家不敢与夫人相较,自是待夫人诞下麟儿,才可有孕。”
此时坐在这儿,也不知成不成。
夫人会不会陡然来一句‘让你坐你就坐,谁给你的脸面,与我平起平坐’。
可若不坐,一直跪着,又恐被责骂‘是不是非要跟自己对着干,让起来,还一直跪着’。
“女子有孕乃是天意,如何能人为扭转?难不成还为了孩子生辰八字,刻意更改?”
时玥筝提起此事,很快立了规矩下去:
“以后,府上严禁巫蛊之术。
少听那些老道胡诌,女人的身体康健,比孩子运数更重要。
母亲落下疾病,是孩子最大的不详。
瓜熟蒂落,自有时辰。
人为提前或延后,不是对母体的一种凌迟?”
乔蔓宁还当她是忌惮自己先生下长子,听见她这样说,忽地想起,相府正妻便是自己不生,只得了这么一个母婴。
然后抓着妾氏使劲生,三年抱俩,回头都养在自己膝下,由乳娘操劳,生母一次次闯鬼门关。
自己白得了一个生恩不如养恩。
“你肚子不争气,白白霸着江敞,又不能为时家开枝散叶,使得府上现在还没个孩子。
往后你需得努力,不然,我莫不如再给他送两房小妾,省得你白占着茅坑。”
时玥筝提点道。
乔蔓宁闻言起身,下意识想跪下去认错。
迟疑了一下,还是坐了回去。
早在她过来问安前,其他院姐妹就出于好意或为着看好戏,来巴巴提醒她,怕是夫人得拿她这个宠妾开刀。
如今看来,夫人是雷声大雨点小,声势浩大,却没伤在致命处。
乔蔓宁看不懂她,紧绷的神经倒是稍稍松弛了两分:
“不知夫人是否知晓,不瞒您说,郎中早在请平安脉时,就诊断过,夫君肾精亏虚、命门火衰、气血亏虚、湿热下注、血瘀阻络……不大易有子嗣。”
“懂了,不是你不卖力。
男人在这事上,大多不愿让人知晓是自己不成,而推到女人身上。
若是搁在农家,只怕会说养只母鸡还知下蛋。
哪怕娶个媳妇儿,只花了仨瓜俩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