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泰入席后,习惯性独行,几次忘却了身后多了个女人。
好在晏子夜还算机敏,一直跟着他的脚步,称不上落落大方,却也丝毫不怯场。
她已没什么好失去的了,一无所有使人勇敢。
“周将军怎来的这样迟。”
时夫人知他孤身一人,又与夫君有过命的交情,对他自是多加照佛。
又叫甲士上了炙肉和糙米饭。
“将军这一走用了这许多时辰,离开前还没开始备席,过来时宴席已经结束了。”
宦官酒足饭饱,拿他打趣:
“可是与夫人如胶似漆,不愿分开。
抽空,也得抚慰一番?”
若是换了身边的人是筝筝,周文泰是绝不允许旁人亵渎的,尤其还是被个宦官肖想。
但此刻,只有几分无所谓,还直接认了:“是啊。
行军打仗太忙,就是找间隙。
不然更没功夫陪夫人了。”
“将军好雅兴,我这种人只能望洋兴叹。
只是不知,将军是在何处结识的尤物。”
宦官睃了胡姬一眼,嗄声道:
“不会,是临时找来,刚认识的吧?”
周文泰也不知他这试探是从何处学来,许是宦官生来就擅长阴阳怪气,还是奴随主子,跟江敞学了个十成十。
既是问向晏子夜,便未慌乱。
心底疯狂滋生出反叛的念头,若君王再苦苦相逼,干脆玉石俱焚。
若不为着筝筝安稳度日,他真的厌倦了四处飘零、东躲西藏。
左右周家人,又不在咸阳城。
若真起事,时兄会助自己么。
想必可能性很小,毕竟他父亲是大覃丞相,小妹是大覃王后。
若时兄与自己自相残杀,他还有几分胜算。
他端起酒杯,压下心底的波涛汹涌。
好在晏子夜机灵,说话句句妥帖:“大人说笑了。
姻缘乃上天注定,将军不弃,小女只有感激。”
晏子夜虽不懂帐中风起云涌,却莫名感到不安,多说多错,不若装出羞怯模样,省得行差踏错。
宦官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