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将军不反,时家人就算没有自由和富贵,至少命还在。
他现在反了,就不怕家人连命也没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时家过惯了显赫的日子,让他们沦为阶下囚,他们如何能忍?若他们是灾民,给他们都关起来,他们保不齐还会感激,因为终于有了一口饭吃。”
余太后看着儿子,痛心疾。
她上次就告诉过他,事情可以做,但不能做的那么难看。
现在时知节在狱中,相位高悬;时玥筝被废后,后位空着。
图什么?
“现在,让他们生不如死。
他们只会绝地反击。
吾儿可知,哀兵必胜?何况,你也说过,时家子女,不像那么有孝心之人。”
“那就先杀了时知节祭旗,再掉王城侍卫反击。”
江敞赌气道。
“人是拿来利用的棋子,不是泄怒火的工具。
人复杂又尊贵,要用得恰当好处,用在刀刃上。”
余夫人挪开面前矮桌上多余累赘的东西,卸掉护甲,指腹沾了茶水,在桌上绘制着边关到王都的路线图。
“当初戎狄来犯,十万火急。
王上几乎倾举国之兵,给了两位主将,带兵去平乱。
如今他们杀个回马枪,到何处再去调兵遣将再战?”
“难道我大覃,就具都是这些个乱臣贼子?”
江敞盛怒之下,随口叹道:
“如今看来,父王英明,早预料到周家会反。
早知道,就不该心慈手软,就该将他们赶尽杀绝。”
“对,把忠臣良将屠戮殆尽,再由着戎狄作乱,你御驾亲征么?谈何英明?”
余太后现在恨不能一巴掌将他拍醒,“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指着一个宫娥,说她有刺杀君王之嫌疑。
随后你便对她诸多虐待,又给她掌管六宫的权力,让她有机会接近你,你看她会不会暗杀君王?”
“乱臣贼子一日不除,便一日难消我心头之恨。”
江敞终于犹如霜打的茄子,却不得不打碎了牙齿,和血吞。
“难不成,我还把他们从狱中请出来,都供起来?寡人,岂不是被天下人嗤笑,说我怕了那姓周的,和姓时的。”
“王上忘记初心了吗?怕周文泰反,所以让时克然去看着。
让时克然去,前方将士在外征战,你就要在后方安抚他们的家眷啊。
旁人欺凌,你都该撑腰,你怎么还带头欺辱?”
余太后责备着他,其实也在自责。
王上举止癫狂,自己也没有及时阻止,现在马后炮有什么用。
拿自己‘头长见识短’作借口,除了逃避,也是于事无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