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儿臣此去,也不是一无所获。
周将军……不,叛军领说,只要王上开城投降,他绝不为难城中百姓。
以后可封王兄一个异姓王,虽无实权,但能永保太平。”
“寡人去他娘的异姓王!”
江敞有几日不休不眠,身上的衣袍有了馊味儿,头也乱糟糟的,不准宫娥梳。
像极了野人。
才完飙,又凑到时玥筝跟前,用手捞起她一缕丝,搁在鼻翼下嗅了嗅。
贪婪道:“王后,你好香啊。”
时玥筝不动,也不言语,就那么怔怔地跪坐着。
仿佛刚一开口,就会刺激到他敏感脆弱的神经,又惹得他疯。
“王儿。”
余太后还在唤他的名字,“娘早就问过你,若你想跟周将军同归于尽,娘绝不苟活。
可若反之,则必须要有壮士断腕的决心。”
“住口!
都是你,都是你!”
江敞从不忤逆母亲,如今也由情绪操控着,对她出言不逊:
“我是什么王?一直受你摆布,我就是你的傀儡!
现在亡国了,你满意了?妇人之见!
妇人误国啊!”
“娘知你心情不好,又能跟谁泄呢?可再悲伤,你也得认清现实。”
余太后伤心欲绝,看着自己一心一意为了他好的儿子,强忍泪水。
“现在,我们已没了跟叛军谈判的筹码。
就算你想跟他玉石俱焚,都找不到机会。
只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余太后心底委屈。
若王儿真听自己的,善待王后,不要拿相国使性子,还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可她自责,自己也不是完全没有责任。
正是这样,对时家恩威并施,既将他们踩到烂泥里、让他们失去尊严;又将他们高高捧起,让他们忘了自己是谁。
“谁说我没有筹码?”
江敞一把握住时玥筝的脚踝,由于拉扯的幅度太大,险些将她拽了个踉跄。
涎着笑脸道:“好筝,他不是你的旧相识吗?不如你去劝劝他退兵。
想必他肯听的。”
“是啊。
早知时家勾结叛军,我当初就不该让王儿赦免你父亲。
驭人之术,最忌讳先作恶再道歉。
就该将你们按住了,让你们永世不得翻身。
你们才能心甘情愿受驱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