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还未等来回音,先看见一张熟悉面孔。
是以前从周家出来,一直跟着周文泰的家丁,现在也混到千夫长的位置了。
“夫人?不,王后,您怎会亲临此地?难不成,甲士来报,王宫里来了个说客,就是您?”
时玥筝觉得耻辱,却也无处遁形。
只勉强撑着笑意:“是啊。”
忽然觉得她从前共情下人,都是假的。
若真让她屈尊降贵,来做摇唇鼓舌的活计,她又放不下身段,觉着自轻自贱。
“夫人,不,王后……嗐,小的还是唤您小姐吧,不知王后可介意?”
千夫长说话间,便将她往鹿寨里领。
“败军之将,叫什么不一样?”
时玥筝跟着他慢吞吞地走,不似从前那般急着见心上人,只觉近乡情更怯。
千夫长一怔,想安慰两句。
可想到她如今是王上的妻子,夫妻一心,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便不知该说什么了。
只在心底感叹物是人非。
从前的时家小姐,娇纵恣意,任性妄为。
如今被嫁作人妇的枷锁束缚住,明明没做错什么,可得跟着一起承担结果。
夫家的荣耀不知享受了多少,厄运却一点都逃不掉。
到了主帐前,正巧有甲士从里面出来,讶然道:
“师帅,您怎么把人给领过来了?将军话,不见什么说客。
若覃王真有诚意,就开城门迎敌,交出王印。
省得百姓遭殃,生灵涂炭。
若还执迷不悟,今晚就攻城,打进咸阳城去。”
千夫长傻了眼,支支吾吾道:“夫子不是都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是,咱们不是文绉绉的学士,也懂这个道理。
不过将军只说将使者轰出去,连乱棍打出都没有,也没说拉下去杖毙啊。”
甲士讶然道。
千夫长为难地看了一眼王后,时玥筝垂下眼睑,便欲屈身行礼:
“有劳大人,再去通传一声。”
千夫长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扶了起来:“小姐这不是折煞小的吗!”
时玥筝无奈笑笑:“周文泰破城指日可待,形势已无法逆转。
以后你有从龙之功,我是阶下囚,造化弄人,以后该多得是,我给你行礼的时候。”
不过想必这样的机会也不多,暂不说她准备远走天涯,即便她不走,布衣,也不是能轻易见到国之栋梁、中流砥柱、朝中大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