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偏殿,只有一张小桌子,两个人居于一侧席上,膳食已摆齐了。
时玥筝抬头,看见屋外廊下站着的高大身影,心脏一阵猛跳。
她是深知自己没出息的,不管十六,还是八十六,抬头看他一眼都会怦然心动。
开始还是万里晴空,这会儿便开始阴云密布。
滚过几声惊雷后,时玥筝咽了咽,说:“叔母,外面要下雨了。”
周母不动声色地“嗯”
了一声:“他那么大人了,还不知道避雨?”
“他像个门神似的杵在那儿,也是碍眼,不若进来一块吃吧。”
时玥筝小小声道。
又拿起勺子,先给叔母盛了碗汤。
“淋雨就淋雨,谁叫他笨嘴拙舌,惹夫人生气了?让他长长记性也行。
淋雨也是他活该。”
周母语气轻松,可开口时,还在不断偷瞄小丫头的脸色。
见她脸上又开始雷阵雨,忙松了口:“好好好,让他进来吃吧。”
宫娥出去传话,时玥筝才松了一口气,她就知道,这狗东西除了苦肉计,再没有别的法子了。
让他杵在那儿,他准得淋雨。
打是亲骂是爱,得关起门来。
怎能在人家娘亲这,欺负人家儿子?
周文泰进门后,将佩剑挂在墙上,一言不地跪坐在席上,两个女人对面。
时玥筝给叔母盛了汤,才端起自己碗,盛了小半碗米饭。
三个人都没有开口,周母看着两个人,既心痛又好笑,更多的是无奈。
尤其一个端着碗,用筷子挑起两粒米,像喂小鸡子似的,小口往自己嘴里送。
一个则跪坐在那儿,身材魁梧,像座小山似的。
也不动筷子,就这么盯着姑娘瞅。
不知是不是秀色可餐,眉头却皱得很紧。
时玥筝只顾埋头小口嚼米饭,周文泰终是拿起筷子,往她碗里夹了一筷子排骨,直接捅了马蜂窝了。
时玥筝抬起头,一双杏眼,包着一泡泪,目光幽怨,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看得他心碎。
不知她哭了多久,眼皮肿了,嘴唇也红润润的翘着,满眼哀怨。
让他恨不能跪在她面前,再将他揉碎在怀里疼惜。
“对不起,对不起。”
他如同呓语,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可本能地就想道歉。
让她哭就是他的错,他又惹她哭了。
一阵慌乱,却是连她头丝都不敢碰。
时玥筝恨他恨得要命,怪他只会拿淋雨作为要挟,哪怕她不想跟他一起吃饭,也被迫让他坐在自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