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宫外候着的乳娘和宫娥,立即将头埋得更低。
不知这对儿不知检点的爹娘,能带出什么样的孩子来。
时玥筝咬着后槽牙,一字一顿磨出来:“周文泰,你几岁?”
“二十六。”
他说。
“我看你像三岁。”
她讥讽道。
又给了他一个威胁的眼神:“你等着儿子不在这的时候。”
“那我可要儿子一直在这,保护我,免得你对我家暴。”
他表现出一副可怜无助的样子,仗着儿子的势,今日弱弱反抗了一回:
“咱们俩都像三岁,还没有孩子成熟。”
周晋图将头埋得很低,一个人低低偷笑。
他没爹爹那么变态,没事儿干吃飞醋,儿子的醋也吃。
甚至相反,他非常爱看爹娘这副恩爱模样,让他莫名觉得安心。
“爹,娘,你们慢用,儿今儿还要上学,先行告退了。”
“好。”
时玥筝恢复正经模样,起身整了整他的衣冠,又将他亲自送出去。
“等明天姨母的孩子长大了,让他进宫来跟你做个伴儿好吗?是个软糯的小姑娘,虽姓江,但她娘亲是我姐姐,是一直照顾娘亲的人。”
“晋儿明白,娘亲放心,娘亲的亲人就是晋儿的亲人。
晋儿一定会谦让小妹妹,让着小妹妹的。”
周晋图又行了一礼,好似想到些什么,十分善解人意道:
“娘亲,可不可以让她白日上学,晚上回家?不然妹妹太小,我怕她会想家。
晋儿跟娘亲分开后,知道思念娘亲的那种滋味,故而不想再让小妹妹受。”
时玥筝眼眶一湿,摸了摸晋儿的头:“好,娘亲答应你。”
周晋图离开后,两个人也用过了早膳,宫娥一一撤下去。
御医已在外头候着了。
周文泰宣御医前,似无意间提起:“那胡姬过世了,你不必担心。
我不会让你一场空,也不会让你落入尴尬境地。”
时玥筝讶然:“怎么死的?”
“来咸阳城的路上,感染上了时疫,不治而亡。”
周文泰淡淡道。
时玥筝莫名一阵心慌,扳过他的手臂:
“你看着我的眼睛说,真的吗?是没有治,还是治不好?”
“是真的。
不过人都已经死了,还询问这些,有意义吗?她本来就是罪奴,让她生下晋儿,已是抬举她了。
透支了自己的福分,所以不能长命百岁。”
周文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