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是谁给他传的话,倒是还惦记着他晾在外面的那些人,也许是父兄一直为官,动了恻隐之心吧。
“你若不想去上朝,就叫大内过去传话,别让人空等。
他们很多人,可能早上连饭都没吃,空着肚子过来。”
“筝筝,没有人比你更适合做一位王后。
你总能体察下情,海纳百川。”
他的语气听不出赞赏还是讥讽,倒是给了她这个面子,让大内传旨,今日不议事,散朝。
接下来的话,便明显是讥讽了:“筝筝,你对那些素不相识的朝臣,都比对我还要关心。
我有三天没睡觉了,每晚就睁着眼睛,坐在这里等你回来。
我在等,等你何时能现我很累,很倦。
可我若不说,你是不是永远也现不了。”
“我真不明白,到底是我惹你生气,还是别人惹你生气了,需要我哄?”
她低下头来,倒不是气鼓鼓的不看他,纯粹是仰头脖子太酸。
“今日怎么回来了?是知道我今日召见了你哥,怕他出什么事,过来说和?”
他看着自己身边空出来的一大片床榻,问她:
“坐我身边能怎样?我是什么很烂的人,挨着我能恶心到你。”
“你别这样说,我太累了。”
若非他说,她都不知今日兄长会过来。
可也没否认,毕竟若不是父亲拿家眷催逼,她可能不会回来,至少不会回来的这样快。
“你去了哪儿,是不是该告诉我一声?下回,能不能带几个侍卫。
不然我会担心你,你也尝过这种牵肠挂肚的滋味。
你知道,这并不好受。”
他缓和的语气,已经在给她台阶了。
他不舍得对她疾言厉色的:“筝筝,我真的很累,我本来满心欢喜的想与你一块挑吉服。
你不知道,我扛着前朝后宫多少压力。
又着太庙令反复商议,让你为后的法子。
是掩盖你的过去,闭口不提。
还是让你改名换姓,当作另一个人。
亦或不管不顾,就让你以二嫁的身份,予我为后。”
商议了数日,也未商议出结果来。
这些他从未与她说过,他是男人,自觉理应扛下这些风雨。
可看她冷冰冰地、拒自己千里之外,没将话从脑子里过一过,便说了出来。
他无需她理解,只是想让她关心一下自己,知道他为她做出的那些努力。
“是你要大婚的,不是我。
为了自己想要的奔波,这些辛劳,别记在我头上,我回报不起。”
时玥筝想起公主那些刀子一样的话,无所谓道:
“既然你这么辛苦,那就别结了。”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周文泰没控制住嗓门,朝她吼了一句。
“若不是为了你哥,你压根不会回来是不是?这里有我,也不能让你留下。
反倒是种多余和累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