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这个混乱的社会环境中,生与死轮回不止。
所谓崇高的道德品质,在人性之恶面前不堪一击,必须要依靠严苛的律法来镇压所有不稳定因素。
武力,是保障其安然运行的基础。”
——大简史·批注版。
陈寸心派人送来的这些药粉的确不是凡品,仅仅几分钟,陈九的身体就接受到反馈,在温和而浓郁的能量包裹下,尽管痛感还在,但伤势已经开始缓慢修复,意识渐渐清醒。
陈九深吸口气,晃了晃头说道:“女人,你不讲规矩,刚才这一拳,可比昨天重多了。
要不是我主动出击,你怕不是得打死我?”
……
陈沉有些无语。
有没有一种可能,正是由于你的偷袭,所以我才会下这么重得手?
她望着恬不知耻的陈九,眼神复杂道:“你是真够不要脸的。”
陈九挠了挠头,憨憨一笑:“不要夸我,我还小,会忍不住骄傲得意。”
陈沉没理会少年的插科打诨,将话题拽回正轨,说道:“拿苦难挫折磨练心境意气,妄图触底反弹一飞冲天,不是长久之计,个中风险太大,但凡有天没能承受住压力,哪怕只有分毫懈怠念头,都有可能直接崩断心弦,到时再想弥补,难如登天。”
陈九摇摇头,指着自己轻声道:“我总说自己是天才,你们也总说我天赋异禀。
可说老实话,仔细想想,我到底哪里能算作天才?体魄上先天亏损,凌悦宁来助我斩断执念前,心中亦有大恐惧,怯懦至极。
唯一值得称道的,就是那玄而又玄的心觉,可仅凭这一点够什么?真正的天才要么是全能型选手,要么是在某一方面做到极致,凭心而论,你看我占了哪样?”
陈沉拍了拍他的脑袋,说道:“古武秘术,以及刚才的那一拳,上三楼之下,无人可挡。
要知道,你才十二岁。”
陈九没有去躲头顶的那只手。
他昂起头满脸正色望向女人。
陈沉与之对视,在少年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看到了以往自己从未现过的东西。
比方说脆弱、灰心。
原来他也不是生来强大。
陈九平静说道:“你们所看到的,都是结果。
背后那不堪回的过程,我不想再提。
海内海外,只有黄村里的那个老匹夫才知道,我为何能拥有今天这份实力,不顾一切的付出罢了。
因此,我真的不算天才,无非是有一股犟劲,说得假大空些,就是心有宏愿。
在这种情况下,我只能剑走偏峰,按部就班的稳妥方法不适合我。”
陈沉对此保持沉默,没有说话。
隔了许久。
她轻轻揉搓少年头,说道:“在外力干扰下、身躯进行修复的过程,是可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