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回来之后,爷爷就没怎么出过门,除非是出去看病,被几个人架到车上,声势挺大的出,再声势不小的回来,每次都没有什么明显的恢复。
出去看病的频率就越来越少了,家里的药片越来越多了。
从各方听来的偏方,从不同人口中听来的能治这种毛病的人,宋召华都带着父亲去看过,吃了无数的药,十字路口烧的纸灰也越来越多,奶奶也使尽了浑身解数,用她受用一生的仪式来给爷爷增几分福,增几分恢复的可能。
带回来的拐杖,就那么放在寝室门后面,爷爷没动过,动过宋向文也没看到。
刘二姐说“他太重了,那么高,一米八的个子,快二百斤的体重了,腿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光一副拐杖,怎么可能把他支起来,他手上也没有那么大力气,上了年纪了,安心在炕上躺着吧。”
那副拐杖,宋向文常常去奶奶家拿着玩,他的腿有劲,手也有劲,就是身高不太够,胳膊架不住最高的地方,就只能夹着中间的位置,倒是也挺好玩的。
爷爷在屋里,奶奶是不管的,当爸爸妈妈看到的时候,就训斥他几句,他就灰溜溜放回去,再回到门槛上,把毛毛叫过来,摸摸它的头。
正月十六,宋向文和宋婷开学了,宋向文就不怎么知道家里的事情了,白天不在家,该是错过了许多八卦新闻。
他挺喜欢听人说的,说街坊四邻的事儿,谁家的喜事糗事他都听,尤其今年更多,自己能听到自己家的事情,本来他一个小孩子,大人是不会跟他过多的说什么的,他就只能自己伸着耳朵,在爸妈吃饭的时候听去一两句,几句几句的,连成一个故事。
回了家,他也不怎么去奶奶家,宋向文一回家就写作业,写个半个小时左右,电视上的动物世界就该开播了。
他就坐在炕沿上,拿着遥控器,就那么坐着,一动不动的看。
看完了,就该吃晚饭,吃了晚饭,就该睡觉了。
除了上学没什么时间之外,刘二姐也告诉宋向文,现在爷爷身体不好,不要一直过去晃悠,让爷爷心烦,宋向文去的频率就少了。
有几天,他现每次他回家的时候,奶奶家的小院门都关着,关着一次两次是正常的,奶奶会上街上的诊所给自己量血压给自己买点药。
宋向文小的时候就经常跟着奶奶去街上的卫生室,奶奶有高血压,会定期去量一下,买点降压药,或者是出了卫生室,去市,买上些用的吃的。
但是已经得三天了,总不能每天都赶上这个时候出去上街吧。
晚上吃饭的时候,宋向文就问刘二姐怎么了,宋召华本来就不爱说话,如果刘二姐不主动提起来什么话头,宋召华就从来不会主动说,该是他现在压力太大,到了上有老下有小的年纪。
后来等到姐弟俩都长大了,爸爸的话才慢慢多了,那时候家里的光景已经过的不错了。
刘二姐说“你二姑不知道从哪听来的,说是西边屯子有个老头,会下针,就有人偏瘫,让那个老头一个月扎好了,现在还能下地干活。
这不是,那天你二姑父问他干兄弟借了辆面包车,来了,拉着恁爷爷跟恁奶奶去了,现在就住在那个屯子,老头就去跟他扎针,你奶奶就在那里伺候你爷爷,顺便给老头家里煮煮牛食,老头家里养牛。”
宋向文不解“怎么还住在人家家里?”
刘二姐回答“没住人家家里,是那个人家不住的一个小破屋,就暂时在那收拾收拾住着,要不每天开车跑过去?”
宋向文这才知道爷爷奶奶到底去了哪里,家里的几只母鸡,刘二姐每天过去喂,小狗毛毛被抱上面包车,跟着爷爷奶奶一起去了针灸的地方住下了,作伴,也看家。
奶奶很喜欢小狗,小狗病了她都抱着去街上的兽医站看,在农村里,兽医站大多看的是牛羊猪,这些能给家庭赚钱的牲畜,哪怕是一只鸡,一只鸭都很少会去兽医站花钱,说不定花的钱比个鸡都贵。
奶奶抱着小狗去,刘二姐就很不理解“人都吃不好,还惦记着狗的。”
也许村子里面看到这场景的人也会在背后嚼舌根,嚼舌根的时候说着宋立典家婆媳关系不和,说着他家生活过得不好,还带着狗天天跑兽医站。
一次去的时候,就说一次,但是两次被人看到了,那就会被说天天去了,村子里就是这样,为了让自己说出口的话更加引人感兴趣,说话的人会进行一些加工。
家里出了再大的事情,都跟这个孩子没什么太大的关系,宋向文还是跟平日里一般上学放学,在学校里玩的时候也并没有因为爷爷偏瘫还在别的村子治病而显得闷闷不乐,反而跟同学越来越熟络,玩的挺开心的。
爷爷在大集上的固定摊位,是不用花钱租的,那个时候大集的承包权在村子里,宋庄的人去卖点自家种的瓜果蔬菜是不花钱的。
不花钱,摊位就不受保护,谁抢到就是谁的,宋立典跟摊子左边的商贩关系不错,入了冬菜少,他不去的时候就暂时把摊子借给了那人,也算让他帮忙看着。
宋向文有时候赶上大集的中午往家走,穿过大集,就能看到那个人,把他的电动车停在了爷爷的摊子上,小贩并不知道,爷爷以后不会来赶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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