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关系并不亲密,贺序也不想以长辈的身份来管教顾知水。
但顾知水的母亲送顾知水来时,反复说过贺序就算将顾知水打死,她也不会介意。
更何况顾知水犯的不是小错。
贺序兜里的电话不合时宜的响起,他皱着眉头准备挂断,到来电人的名字后动作又停顿下来。
他出门去接电话,临走时瞥了谢均迟,语气不咸不淡“烦请谢先生在一个小时内离开这里。”
谢均迟甚至没有抬眼他。
他轻轻戳了一下少年脸颊上的软肉,被少年生气地推开。
池池暄说“乱臣贼子。”
沉浸式演技的后果是,他脑子一糊涂,就分不清自己和暴君的区别了,谢均迟的眼神也像是在那个悲惨的忠犬将军。
谢均迟笑眯眯地挨着骂,茶灰色的眼睛倒映着池池暄的脸“吃完药有没有好一点。”
说完之后,自己也觉得自己的话显得像没话找话。
感冒胶囊见效哪有这么快。
来之前他在贺序那里大概了解了池池暄是怎么感冒的,原以为只是普通的生病发烧,亲眼见了才知道这么严重。
“抵抗力这么差,以后少吃点凉的东西。”
池池暄揪着他的袖子,有些委屈地说“我小时候感冒,他都会脱掉衣服上床抱住我,我嫌弃他脏。
家里没有热水,他就用冷水洗完澡,等身上变热再来抱我。”
谢均迟说不清心底是什么滋味,“他是谁,你的哥哥吗”
“不是哥哥,”
池池暄说,“他是我养的狗。”
谢均迟记起池池暄早就没了家人。
他脱去外套,穿着薄薄的毛衣抱住池池暄。
体温传递过去。
池池暄身上的衣物单薄,谢均迟将手放在他的后背上,很快隔着衣料勾勒出凸起的伤疤的轮廓。
密密麻麻的,不知道受过多少伤。
他想象到一个被嗜好变态的大佬豢养折磨金丝雀的故事,又觉得很难将金丝雀跟池池暄对上脸。
嗜好变态的大佬似乎更贴合池池暄的形象。
发烧后没有精神的池池暄就像融化了的小熊软糖,实在让人生不起恶意来。
池池暄话突然变多了,他将谢均迟抱得更紧,语气慢吞吞地说“其实我觉得你们都很烦,如果不是为了逼你们给我生孩子,我早就离开了。”
谢均迟摸了摸他的额头,确定他是烧糊涂了,犹豫着要不要带他去医院,温和地勾着唇角应答“把们去掉,三年抱俩我都不介意。”
池池暄思绪跳跃得特别快,虽然嘴上正在说自己的任务目标,心里已经开始想,过几天主播线下见面会怎么办。
自己这昏沉沉的模样,虽然依旧能碾压那群菜鸡,但终究不好。
来接下来几天要乖乖吃药了。
池池暄很难受地叹了口气。
谢均迟用食指骨节小心翼翼拭去池池暄眼角的水渍,问“后背那些伤还疼吗”
也不知道贺序用什么工具留下来的,过了这么久,伤疤还是能清晰见。
他说的话有些绕,脑子混沌的池池暄想了一下因果关系才反应过来,迟钝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