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王殿下饶命!”
众人头皮发麻,垂了眼把头匐到地上。
屏息等待半晌,终于如获大赦等到了一个“滚”
字。
他们火速退下,不忘将疼得打滚的庞公公抬走。
树影下,左倾颜着那崖岸青隽,清敛如冰的侧脸,刚从北境军中归来,却丝毫没有军将的粗犷和汗臭。
反而眉目舒朗如玉泉落于山涧,浑身上下透着凛然贵气。
这张俊容,早在前生就深深篆刻进她的脑海里。
幼时初次入宫,棠贵妃很是疼她,从那之后,逢年过节,甚至生辰,都会让祁烬送来贺礼。
一来二去,他与定国侯府的人也算熟悉。
定国侯府满门抄斩的那一天,是他救出了冷宫中的棠贵妃,又带人劫了刑场,冒死将她从阎王爷身边抢走。
棠贵妃对她的亲近,在此之前,她从未疑心过。
直到祁烬劫刑场,棠贵妃毫不犹豫替她挡下林家的暗箭。
那双被血染红的手,将他们两人的手拉到一起,颤声叮嘱,“颜颜,快走,日后诸事...都听你兄长的。”
“你...你是我的......”
她的心仿佛漏跳了一拍,再想问话,记忆中慈的女人已经永远闭上了眼睛。
她方才知道,自己得以在定国侯府锦衣玉食,安稳成人,是她的生母舍弃一切换来的。
一连串的真相将她炸得魂不附体,她被祁烬拉上马,带到了兵荒马乱的北境。
他们两人兄妹相称十载有余,她是真心把他当成兄长。
激荡纷乱的思绪,在对上他的视线之后,缓缓平复下来。
“见过烬王殿下。”
她屈膝行礼,眸中泪光闪烁,低头隐于夜色之中。
祁烬剑眉微微敛起,平日里跟张牙舞爪的野猫一样,逗也逗不得,今日倒是没了爪子?
他觉得有些奇怪,却说不出哪里怪。
“你怎么,吓傻了?”
他锋冷的唇角微翘,她越是乖觉,他就越是想逼出她的爪子。
“确实有些害怕,多谢烬王殿下解围。”
定国侯府未出事之前,她与祁烬见面都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她每每被他的毒舌激得跳脚,其实关系算不上好。
而日后,她终究是要为母亲的事与宫里那位对上。
祁烬身为人子,若能与她们撇清关系,也未尝不是好事。
见祁烬盯着她不语,她转开了话题,“三殿下怎么在这,今晚不是您的选妃宴吗?”
“本殿不来,你要如何蒙混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