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声可不能当饭吃,白筑感觉贾府使用的频率差不多了,套路也快要被他们吃熟,又是一个大斜线找拉到本方后场右侧的王舛。
刚把球停好就陷入重围,王舛不敢托大,不像白筑和贾府一定要压到山穷水尽追求柳暗花明的反转,确认过赶来救援的廖乾武的存在立刻就把球权交托,廖乾武盘过一个重心已丢的上抢者,作势前突,安娜有人祭出贴地铲来伺候,这才不慌不忙转横拨,移位的王舛候个正着,安娜的包围小分队认准王舛准备收割果实,不料百密一疏,王舛斜下方有个人在空位策应,偏偏就被王舛连线成功。
空位的是苗贤达,他不停球直接一个对角转移,麻用韧暂时无人逼抢,从容停好,现远端几乎没有一个可以呼应的点,前突的话尤鹳铣和邹莘彼此站位比较严密,单对单成功把握大,挑战协防几无胜算,也没有什么意义。
也就来得及这么盘算了一下,有援军为后盾的尤鹳铣开始肆无忌惮地凶狠上抢,麻用韧不敢怠慢,回给卫佳皇,卫佳皇见包夹就分球,谢衲接应着,感觉压力太大又打向后场。
严洋,大师兄,狄冻植,甚至贾府,卫佳皇,都来帮忙,每当撑不下去的时候,白筑必然会出现,用他那穿透性极强的长传改弦易辙。
安娜卡列尼娜倾巢而动,经典也是透支全部传控路数,伟大的职业级别的全力逼抢,对上凌驾在业余之上的控球技术。
红衫军的铁蹄几乎踏遍经典半场的每一寸草皮,然而始终够不着一次皮球,经典纵使能牢牢把持住球权,却始终找不到哪怕一个真正意义上向前的纵深机会。
整整十分钟,安娜没有触球。
整整十分钟,经典没有过半场。
贾府已经被严防死守,无法接球;廖乾武已经在后半场的折返中渐渐地挥霍掉珍贵的体能;苗贤达最近的几次出球明显力道欠缺,导致险象环生;狄冻植在后场的覆盖保护越来越不到位;大师兄开始大声斥骂队友力图提升他们的集中力;严洋被逼着抢了好几个二分之一球;谢衲恨自己分身乏术;麻用韧和学长们的代沟暴露无遗,越来越多的接应不到位,踢惯小场导致传球的距离感缺失也十分明显,渐渐地自己也失去了自信,消极地被安娜的队员排挤在圈外,成了场上多余的人。
传球的率越来越快,传球的精度越来越不可控,走位的脚步越来越沉重,皮球始终滚不到中线,但即便是这样,经典的所有人都倔强地不舍得给一脚赌运气的长传,哪怕每况愈下,球权不可失。
温美芙暗叹:岑老头,你看到了么,这帮孩子始终还是在贯彻你的足球精神啊!
这一举一动都深刻打上你的烙印。
直到弹尽粮绝都没有动摇初衷。
观众们再没有起哄说杀龟,便是最死忠的中阵营大气也透不出地看着下面焦灼的战场。
李冰铁青的脸色变得柔和了一些,只要像现在这样扼断向前的可能,白队溃败是迟早的事,只不过竟然被逼到如此田地,不免百感交集。
一时间他都忘了自己的立场,莫名地为对手感伤:这是他们的足球?多么丰富的内容啊,他们学生时代的六年时间就领会了那么多东西?很早就应该面对大概率入不了行的现实,他们学的可有多投入?他们是爱着足球吧?真正的爱着足球,哪怕知道出道的只能是双木,他们依然跟着那老头挥洒汗水专注训练?曾几何时,我们的人已经迷失了呢?我的选材范围就只剩这些金玉其表败絮其中的渣渣呢?
李冰嫌恶地看着自己的队员,志大才疏的一帮人,基本的技巧也没有练得足够利索,却成为人上人,天塌下来都有天命罩,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这才是自己的命运共同体,更重要的——这边才是能胜的王者。
安娜一线队阵营,师新纹眉头一舒,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预备队的这些年轻娃娃真的不行,居然磨蹭到现在才有起色。”
程寿望着他欲言又止,心想:你不是有达古冰川的艳遇,也就是跟着这帮真的不行的年轻娃娃混的命。
然而,此时此刻,师新纹的说话还迎来了左右队友的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