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钟三人将那玉帛递出去之后,便一眼不眨的盯着张显,待看见如此异象后,俱是大吃一惊。
这张盟约文书乃小寒山代代相传之物,辗转历代守藏令之手,然而除了现其材质水火不侵、其字痕历久弥新外,再无任何特异之处。
如今张显刚一接手,便有如此惊人变化,闻钟三人一时振奋莫名,皆是一脸期盼之色。
再一瞥其上内容,三人作为守藏室之官吏,自小熟读道藏玄经,单看开头几句经文,他们便知晓这‘灵源大道歌’是一篇无上功法。
张显抬目一扫,便将其上文字俱是看完,袖袍轻拂,散去雾霭尘光,笑道:
“诸位道友却是福缘深厚,不曾想此间还藏有一道‘外丹’之术。”
三人一听此言,便是知晓张显无意私吞此物,对视一眼,暗暗松了一口气。
闻钟起身拱手一拜,道:“敢问仙长,何为‘外丹之术’?”
黑质白璋二人同样露出了疑问之色。
张显略一沉吟,缓缓开口道:“金丹为药,烧之愈久,变化愈妙,百炼不消,毕天不朽,此则为外丹之术也。”
三人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白璋连忙开口问道:“真能炼出如此丹药?服之果真能长生不朽?”
张显微微摇头,大笑道:“此金丹非彼金丹,所谓外丹之术乃是炼制一枚玉液金丹,借其灵能神华,从而能踩雾蹬云,出入青冥。
此丹既不能食,亦不能使人不老不死。”
白璋面露遗憾之意,不再言语。
黑质心下一动,却是开口问道:“敢问仙长,既然有外丹术,那世间是否有能真正不朽的内丹之术呢?”
白璋眼中精光一闪,连忙看向张显,脸上一片希冀之色。
张显轻轻一笑,却是不再开口,只是将那合二为一的玉帛递给闻钟,道:“这门道歌口诀,便交予你等,勤加修习,或可有成。”
闻钟正容一礼,肃然道:“我等必会护住此法,不使其外泄。”
张显哈哈一笑,洒然道:“法不轻传,当传求法之人;道不轻授,亦授有缘之辈,各位若有门人弟子,乃至得遇有缘之人,也不妨传授修习之。”
闻钟三人心中一喜,同时也对这位仙长如此胸襟大为敬佩,不由得暗暗叹服道:“得道上仙,心胸气魄,果非我等凡夫俗子能比。”
黑质却是想起一事,问道:“仙长曾言,欲炼玉液神丹,需借助外物,不知这外物乃何等宝物?”
张显心中微讶,倒是对此人多看几眼。
闻钟闻言恍自出神,心下感慨道:“黑质此人果然心思缜密。”
张显也不嫌其多言,道:“有上中下三类。
上类者,先天而生,铅华素质,出入青冥,开天辟地之初或可有之,然需无上伟力方可得观。”
闻钟三人一时默然,如此神物,他们想都不敢想能够得到。
张显双眼一垂,继续道:“中类者,清气凝结,增之不溢,挹之不匮,自我圆满,或为神龙,或为鸾凤。”
三人亦是无言,龙凤天鸾乃传说之物,自然不寄望于上。
“下类者,清浊混成,胞胎元一,范铸两仪,日月普照,水火相煎,或潜深渊,或藏幽冥。”
见闻钟三人俱是眉头紧皱,张显毫不意外,这三类外物俱是人间难以寻找之物,上中两类,放在修真界,亦是万载难见得修道至宝,或许这便是外丹术难以成为此界主流之故。
至于下类,他倒是有些眉目,如那端木长老赠与他的砗磲珠便算是一种,只不过这对于肉体凡胎的凡人来讲,同样是可遇不可求。
就算有缘得到,碍于其清浊不分的特性,也难以借其攀升到上层境界。
十来个呼吸后,张显刚品一口香茶,却见黑质起身一礼,拱手道:“仙长,沧海月明珠,可算作仙长口中那下类之宝乎?”
张显闻言一愣,随即笑道:“可是那‘悬之与四垂,昼视之如星,夜望之如月,闻之如海浪滚卷’的夜明珠?”
黑质却是暗自惊骇,沉默片刻,道:“仙长真乃无所不知,正是此物。”
张显放下香茶,道:“千年蚌精,感月生珠,映月成胎,经年最久,乃为至宝,若有此物,也可勉强算作外丹入门之物。”
闻钟听闻,轻捻胡须,道:“黑质所言,让我想起了光孝皇帝之故事,皇家库藏中,确实有三枚沧海月明珠。”
白璋闻言大喜,连忙问道:“这’沧海月明珠’是什么,怎么我从没有听说过。”
闻钟怒目而视,白璋向来性子跳脱,不喜文字,观中道藏经卷也是自己强迫之下方才读了个大概。
黑质沉吟一二呼吸,缓缓道:“昔年广孝皇帝祭海祈福,在东海岸边遇到一条受伤青蛇,心生恻隐,便将其包扎伤口放于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