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檀执着伞,慢慢地往宫门口去迎接范增。
他转着青竹伞,按着他的身高比例来的,看着很是有趣。
刚一走近,就见一个白衣的中年男子立在那,正静静地望着他。
苏檀一看没有赶路的疲惫和风霜,就知道他已经休整过来,故而笑着道:“先生能来,扶苏心中高兴,立马就来接你入宫了。”
范增躬身行礼,低声道:“公子不嫌弃增,增便倍感荣幸了。”
两人客气的寒暄着,一边往宫内走。
等进了宫室,嬴政正坐在几案前看折子,雪白的纸张被轻轻地卷起来,用黑色绳子绑好,看着就很是庄重。
像是帛,这物件却随处可见。
范增眸色闪了闪,他笑着想,他才走了几日,秦国的纸张,竟然发展的如此迅速。
“增拜见大王。”
“起。”
随着两人寒暄声起,苏檀就知道,到了他功成身退的时候,说到底,还是给政爹找谋臣,而不是他。
秦国虽以法家治国,却也要听听别家语言,不能一言蔽之。
苏檀临走前,回眸看了一眼正端坐在几案前的嬴政,他面色冷肃,像是一座不会动摇的泰山一样。
纵然还年轻,却能看出未来君临天下的气势。
苏檀提着自己的青竹伞,慢慢回小院去了。
回去后,他就拎着自己的小视频开始倒腾,以前能看到的东西,现在依旧能看到,他挨着翻翻,以免有什么遗漏。
他掰着指头想,现在他能想到的没有被发明出来的东西,也只有玻璃了。
而玻璃——
他苦思冥想,记得当初玻璃的制作方式,他看到时还目瞪口呆,觉得很不可思议,很一叶障目来着。
但此刻要用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他就在屋里来回转圈圈,但还是没想起来,他就果断放弃了,玻璃在战备时代,并不是必须品,什么时候想起来,什么时候再研究好了。
*
然要想的时候,怎么也想不起来。
韩非正在上课时,他突然一拍大腿想起来了。
等下课后,他才迫不及待地传召研发中心的匠人,问他们关于瓷器的事。
“如今用的釉料是什么?”
他笑着问。
“常用的是草木灰釉料,而铅釉相对来说低温些,不常用。”
匠人恭谨回答。
苏檀:?
这和他想象中不一样。
他方才在课上想起来,就是后世的瓷器,他们的釉,就是一层透明的玻璃釉,直接拿着材料试就行。
但是现在,没了。
什么都没有了。
简直听者伤心闻者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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