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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饱酒酣之后,便是献礼的时间。
我抱着卷轴上殿,缓缓展开。
“十三行商会,献上的是一眉先生的草书一副。”
众人的目光落在我手上的草书。
人群中,有人拍案而起,脸上满是难以抑制的激动之情,“这这,这不是……”
此刻,就连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的驸马都愣了愣,瞠目结舌,凝视良久,一时间没有说话。
柳胜男一看,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直言道:
“这是什么鬼画符?”
我挺佩服她的心理素质的,刚才被郡主打了一巴掌,她愣是镇定了下来,敷了一层粉瞧不出红肿,席间没有表现一点异常。
但她这么一说,我就知道她肚子有多少墨水。
我心有一计,笑问:
“记得沈将军说过,沈夫人才学的好,诗词歌赋无一不通。”
“不如请夫人点评。”
沈子宥自豪说道,“自然,我家夫人可七步成诗。
书法造诣自然无话可说。”
柳胜男含笑施了一礼,然后高声品评:
“此狂草虽饱满有力,但字体歪斜,下笔随意,不像名家所作,倒像三岁小儿涂鸦。”
“一眉先生是何大能?这样的字也能送给驸马?”
瞬间哄堂大笑。
那些刚才围着柳胜男吹捧的高门贵女,也都忍俊不禁,纷纷以手掩唇,低声笑了出来。
驸马微怒,讽刺道:“沈将军的夫人真是才高八斗。”
柳胜男站在中间,笑意僵在唇边。
我看着她,不急不慢解释:
“一眉先生乃当世鸿儒,历任三任帝师,先生现已百岁有余,退隐山野。”
“这是先生退隐前最后一副字画,也是唯一一副狂草。”
“一眉先生也是驸马的老师。”
柳胜男刚才脸上自信的笑荡然无存,朝我看过来的眼神都带着恨。
当众丢脸,她恨不得把我剜了。
驸马从座位上下来,颤着手接过,激动得热泪盈眶,
“这字是老师送我的,一直挂在书房,多年前被盗,暌违多年。”
他激动不已,“是,没错,是老师的字,就是这幅!”
长安郡主娇笑着拍马屁,“恭喜父亲失而复得。”
我眼看沈子宥他们吃瘪,心情顿时舒畅。
不愧我在黑市费了一番心思。